<
    “我亲眼看见那圣光降临在大地上,遮住了月光, 将黑夜颠倒过来, 天边的云彩都染上了金黄的颜色。”关卷拍着桌子激动地说道。

    他是人族土生土长的居民,他们每一代都受着北斯大帝的恩泽, 只不过他出生后,北斯大帝已经消失三百年, 他们只听过北斯大帝的名号, 从未见过那个神话中的男人。

    如今目睹异象,就是见证历史的时刻。

    克洛斯星分院大露台上, 十几名少年围坐一团,正讨论着这件事。

    其中一个少年笑道:“这下好了,大帝重现,以他的实力肯定可以平定人族的混乱。”

    “是啊!陛下一直是我们的信仰。”

    “不过你们说,神族到底是什么样子啊?我们都没见过呢。”

    “神族一定是个很神奇很漂亮,像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

    众人议论纷纷,脸上浮现憧憬的表情。

    “喂,你们快跟我说说,你们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你们看见陛下了吗?”

    关卷凑到艾克赛和阿瑞斯身边,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们。

    知道他们跟着江长官前往前线的时候他还心惊胆战的,生怕他们遇到什么危险,万幸,两人毫发无损,并且还将芙撒和伽布里平安带回来了。

    艾克赛挠挠脑袋,“怎么可能见到陛下……”

    昨晚的异象并没有持续多久,等他们赶过去的时候什么都没了,只不过,“陛下没有见着,倒是见到了许多神使大人!”

    那可是他们心目中的战神,英雄!

    第一次近距离面对传闻中的十三大神使,他的内心既骄傲又自豪,简直不要太兴奋!

    “神使?是传说中那十三大神使?”

    “嗯嗯!”艾克赛猛点头,“神族大神使个个长相英俊帅气,实力强横!挥手间就可毁山断海!他们……”

    说到最后,他已经口水横飞。

    一旁其他人看着也跟着笑了,如今陛下回归对他们这些神使备选者来说是好事。

    他们现在还是低阶神使,但也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觐见陛下,得到晋升,成为像大神使那样的存在!

    “好想见一见传说中的陛下……”

    “我也想……”

    就连芙撒也忘了自身的疲惫,滔滔不绝地讲起了这几天的经历,说得那叫一个精彩纷呈。

    关卷听完她的话,忍不住感叹:“我原先还担心你们被卷入地下城会遇到麻烦,现在听起来好像还蛮好玩的,还能亲眼见证陛下大发神威镇压千万傀儡大军!真的是太奇妙了!”

    伽布里面色依旧冷然,但听芙撒略去那最艰苦的部分,将这一段经历描绘得惊险刺激的时候,她嘴角微扬,勾勒出一抹温柔浅淡的弧度。

    这一边欢快热闹,另一边,却是一片寂静。

    司礼将茶水送过去的时候北肆正一只手支着脑袋,安静地坐在长椅上,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他身上,给他笼罩了一层淡淡的金辉,显得格外圣洁而遥远。

    司礼站在一旁,低垂着眸,将茶水递过去,“先生喝茶。”

    北肆睁开双眼,抬手接过了司礼手中的茶杯,“谢谢。”

    司礼摇摇头,看了一眼欢声笑语的众人,犹豫半晌,才缓慢地道:“谢谢先生帮助芙撒。”

    若非有先生相助,芙撒和伽布里怕是在那地下城场待不到他们的救援了吧。

    这是一份莫大的恩惠。

    “不用客气,毕竟我还是你们的导师。”北肆抿了一口茶,漫不经心地道。

    顿了顿,他放下茶杯,抬眸看向窗外,视线穿过繁花似锦的林荫小道,落在了不远处的那些驻扎的军队身上。

    “倒是辛苦伽布里还有江长官他们了。”他淡声道。

    司礼愣了愣,随即恭敬行了一礼,道:“我知道的先生。”

    他转过身,正欲离去时,又停下脚步,“先生,您看见阿也了吗?”

    那位跟着他们进入地下城的异族孩童,昨晚似乎也被带回来了,只不过今天一早他们就没见到他,怕他出什么事,所以才问一下北肆。

    “或许在工作。”北肆淡淡道。

    “……”司礼想了想,没再问,他的目光落在长椅内侧一直安静无声的奈维迩身上,看了一眼,便默默走开了。

    北肆敏锐地捕捉到他的视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到了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他的眉梢轻挑,朝着他招了招手:“小鱼儿,过来一下。”

    少年茫然抬起头,呆滞空洞的双眼仿佛没有聚焦般,听到北肆的话,才缓慢挪过去,但又在距离半米的距离时,停了下来,不再往前,也没敢多看北肆一眼,低着头盯着鞋尖。

    “这是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北肆打量着他的模样,关切地询问道。

    他昨日忙于收拾背尸山的烂摊子,没注意到这傻鱼,此刻瞧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有些疑惑。

    这傻鱼从昨天回来之后就变得沉默起来。

    奈维迩抬头看了看他,又低下头。

    面色一阵红一阵白,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昨日看到的那些幻象,一股难言的悲愤让他恨不能冲进幻象里杀死那该死的异族!

    阿迩亚!

    你怎么敢的?!

    你既不喜欢陛下,为何还敢做出那样的事情!

    那是连他都不敢想象的画面,他怎么可以?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