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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伽揶没有说话,他的眼眸中倒映着熊熊烈焰,似乎有些恍惚。

    半晌,他缓慢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你!”小阿也愣了愣,似是没想到这位父亲居然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一时间气急攻心,当场晕了过去。

    在昏迷前,只感觉到一股柔软的力量托住了他。

    就好像娘亲还在的时候一样。

    第132章

    “神子殿下, 在想什么?”

    阿罗洛纳走到一身黑色衬衫与黑西裤的青年身旁,看着他站在阳台,目光深邃地眺望远方, 开口问道。

    牧斯也头也没回, 淡淡地道:“我只是在想,海妖族的人就快到了, 我应该怎么和他们谈判。”

    “神子殿下居然在想这个?”阿罗洛纳挑眉, “我还以为只要以你的身份往那儿一站, 他们就怕了呢。”

    “我又不是神。”

    “你可是神明的孩子。”

    “……”

    话音刚落,整个阳台安静了下来。

    阿罗洛纳抬头看去, 只见那张精致深邃的五官掩藏在黑暗中, 显得几分阴郁冷漠。

    想到那位神明都消失三百多年了。

    阿罗洛纳自知口误,拍了拍额头,转移了话题,“海妖族与人族若真的打起来, 怕是没有半点胜算。”

    “人族若真那么不堪一击, 早就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了。”牧斯也转过身来, 俊美如画的容颜上带着一抹漫不经心的浅笑。

    阿罗洛纳被那双深邃的银眸看得一滞,轻咳一声, 转移视线, 随手挑了一瓶红酒打开,倒了一杯, 递到牧斯也面前,“那么, 助神子殿下能够平复这场战争。”

    牧斯也扫了他一眼, “要喝回去喝,别在我这喝酒。”

    “哦。”阿罗洛纳耸了耸肩, 收回手臂,倚靠在门框上,悠闲地晃着脚尖,“回去?你以为我不想回亡灵族吗?”

    “要不是我爸非要我跟着你。”阿罗洛纳语调散漫地道:“我才懒得来蹚这浑水呢。”

    牧斯也斜睨了他一眼,“你还怕你父亲?”

    “那当然,我爸对我可从来都是不留情的,他要是知道我溜了,估计满世界追着我打。”阿罗洛纳摆了摆手,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醇厚甘洌的红酒味在空气间炸开,带着几分清甜,还有点点辛辣。

    “有点甜了。”他摇晃酒杯说了一句,将酒杯放下。

    刚转头,就瞥见牧斯也默默退开捂鼻的动作,不知怎么想的,忽然上前一步,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对了,我还没问你,你身上的傀儡丝解了,可有对你造成什么影响?”

    闻言,牧斯也顿了片刻,随即笑了一下,眼尾微微上扬,显得异常的温润好看,“影响倒是没有,只不过,多了一项技能。”

    “你?!”阿罗洛纳瞪圆了眼睛,看着一根傀儡丝将自己手脚捆绑住,拉开得远远的,“怎么可能?!你非亡灵族,也没有魔域能量,怎么能控制得了这阴暗之物?”

    牧斯也手指摩挲着掌心,那里隐约有着一根根细细的丝状物质。

    “不知道。”他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或许,我体质特殊吧。”

    阿罗洛纳不解。

    不过想想眼前这位是那人的孩子,也就说得过去了。

    这世上就没有那位陛下不会的东西。

    然而,不等他多想,他整个人已经被牧斯也扔出了窗外!

    “啊啊啊!”

    “牧斯也!你个混蛋!!!”

    ……

    牧斯也垂下眼帘,望着手心的傀儡丝,不知怎的他就想到了他的那位母亲。

    一千多年过去了,那些历史都被他翻烂了。

    他的母亲是魔王奥里布兰和翼后的孩子,亦是神族第十四位大神使,他容貌绝艳,天资聪颖,更是将整个人族推进了辉煌鼎盛的时代。

    他本该成为人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却因魔域血脉被皇室忌惮。

    人类贪得无厌,试图逼迫他母亲废弃先脉之力,成为普通人。

    只因为,他的母亲曾随口说的一句话,要成为普通人。

    牧斯也也是翻遍了整个人族历史才找到那么点答案,皇室见他母亲不愿成为普通人,还要带着孩子离开人族,多次劝阻不成,瞬间激怒了人皇。

    于是,皇室发动了一次围剿。

    利用当时没有任何力量的他,引他的母亲入局,最终,在这座皇室庄园内,他的母亲葬身火海。

    他永远忘不掉那种痛苦。

    他恨皇室。

    更恨柏林一族助纣为虐,帮助人族布施阵法,否则以他母亲的本事怎么可能会逃不出来!

    皇室庄园里,她的母亲惨遭毒手,魂飞魄散,而他侥幸逃过一劫。

    他原本以为自己也活不了了,没想到,被他的父神带了回去。

    他的父神在千钧一发之时出现,那时候母亲已经没了,他知道父神就算再厉害也无法挽回这一切,但他就是恨,还有一丝侥幸之心……他觉得他的母亲不会这么轻易就没了。

    他母亲的尸体就埋葬在这皇室庄园的地下墓穴里,还有许多呈了他的恩的信众为他供奉祈福。

    这也是牧斯也这么多年没有动人族的原因。

    如今一千多年过去了,谁也不记得了,最后一代供奉的人也在十年前走了,他的母亲或许也走完最后一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