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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主,宿主,你还好吗?”

    六郎也受了伤,但还保持着清醒。

    它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焦急地大喊:“娘亲!”

    杨绒绒好半晌才睁开眼。

    她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像是断掉了,痛得不行,头晕目眩还耳鸣,脑袋嗡嗡作响。

    这滋味真是比死还难受。

    漫天雨雾之中,一缕红色魔气悄然出现。

    它来到杨绒绒的身边,迅速凝聚成形,变成了个红衣男子。

    高鼻深目,凤眸狭长,五官相较常人更加深邃立体,长发微卷,身形高大挺拔,有种神秘的异域风情。

    红色衣摆从地面擦过,犹如波浪般翻涌,似鬼魅般悄无声息。

    小黄鸡看到他的一瞬间瞪大眼睛,声音因惊恐而磕巴。

    “临临临临临渊!!”

    杨绒绒此时大脑混沌,反应力迟缓。

    她一时竟想不起临渊是哪个。

    六郎挡在她面前,戒备地看着临渊,不让他伤害到娘亲。

    临渊一眼就看出它的本体是饕餮。

    若它还保持着原来的实力,临渊自然是不敢跟它硬来的。

    可如今它就是个缩水版的饕餮,且还受了伤,实力大不如前。

    临渊压根就没把它放在眼里。

    他甩出捆仙绳,绳子灵巧地缠上了六郎,将它整个捆住。

    不管六郎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

    它气急败坏,嗷嗷大叫。

    临渊看也不看它一眼,弯腰伸手,将神志恍惚的杨绒绒打横抱起。

    杨绒绒缓慢地眨了下眼睛,模糊的视线稍微变得清晰了点。

    她看到了男人的面容,迟缓的大脑终于艰难地转动起来。

    “你怎么,在这?”

    临渊勾唇轻笑,嗓音低沉:“因为你在这儿,所以我来了。”

    第100章 情难自已】

    当初临渊在仙云宗内找到关于龙骨和修灵丹的资料,猜到杨绒绒和沈温衾很可能去找龙骨了。

    如今九洲大陆上,就只有蓬莱仙岛的岛主藏有一根龙骨。

    因此临渊在离开仙云宗后,就直奔蓬莱仙岛而来。

    他是在傍晚时分赶到蓬莱仙岛的。

    那时候的杨绒绒和沈温衾还被困在幻境之中。

    临渊利用这段空闲时间找到了岛主柳浮筠,两人进行了一场只有他们知道的密谈。

    此时沈温衾自身难保无暇顾及其他,在场无人是临渊的对手。

    他不费吹灰之力将杨绒绒带走了。

    由梦魇化成的黑马踩在云端之上,它们身后拉着红玉雕刻而成的马车,车前挂着两盏金色宫灯,伴随车身的摇晃,宫灯下坠着的流苏轻轻摇晃,它散发出来的淡金色光亮将整辆马车笼罩在其中,保护住马车不受寒风侵袭。

    马车内的空间极大,桌椅床榻斗柜一应俱全。

    杨绒绒躺在矮榻上,身上盖着柔软的丝被。

    她现在已经清醒多了,但伤势还没好,身体仍旧没什么力气。

    临渊单手将她扶起来,另一只手端着茶盏送到她唇边。

    “这茶里加了药,喝下后你的伤就能好了。”

    杨绒绒没有挣扎,重点是她现在这个状况就算想要挣扎也没有那个能力。

    喝完茶后,她确实感觉伤势不那么痛了,身体也恢复了力气。

    临渊对她的乖巧听话感到非常满意。

    他顺势将杨绒绒揽入怀中抱着:“真乖。”

    杨绒绒直接从乾坤袋里掏出无妄剑,剑刃架在了临渊的脖颈间。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声道:“把马车停下来,我要离开。”

    此时只要她稍一用力,剑刃就能划破临渊的皮肤。

    但临渊却一点都不害怕。

    他伸出两根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轻夹住剑刃,漫不经心地道:“不行呢,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怎么可能再让你离开呢?”

    明明他看起来没用什么力气的样子,但杨绒绒却觉得无妄剑被一股强大力量给牢牢压制住了,不管她怎么用力都无法挪动无妄剑。

    她没办法,这就是实力悬殊带来的必然结果。

    这种熟悉的无力感让杨绒绒感到烦躁。

    她皱起眉:“伱到底想怎样?”

    临渊勾唇轻笑,暗金色的眸子显得格外温柔:“我要带你回魔界,然后成亲,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成亲?”杨绒绒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不客气地笑出了声。

    “呵!你可是魔尊呢,多么高贵的身份,怎么能娶我这么个卑贱的奴隶呢?你不觉得玷污了自己的身份吗?”

    临渊面上笑容不变,上身前倾,与她拉近距离。

    他注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那个奴仆契约只是我跟你开的一个小玩笑而已,我何曾让你做过一件奴隶要做的事情?再说了,那个契约早已经失效,若非如此你又怎么能离开得了我?潇潇,我不介意你背叛我跟别的男人有染,你也忘了以前发生的事,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这男人的皮相生得极好,既有男子的英气,又有女子的柔美。

    狭长凤眸注视着对方的时候,会让人有种被他捧在手心里呵护的感觉,一不小心就会沉溺其中。

    可惜杨绒绒是个不解风情的铁疙瘩。

    她毫不留情地吐出两个字:“不好。”

    临渊似是失望般地叹了口气:“你可不可以别拒绝得这么快?”

    他这种近乎撒娇的语气让杨绒绒浑身难受。

    她皱起眉:“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

    面对她不加掩饰的嫌恶,临渊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

    可他这人一向恶劣,对方越是不喜欢他,他就越是要靠近对方。

    此时他直接将自己的脸贴到了杨绒绒近前,两人的鼻尖相互抵着,嘴唇也差一点儿就要贴上了。

    他报复性地笑了起来:“没关系,等你习惯了,就不觉得恶心了。”

    陌生的气息直往杨绒绒鼻子里钻。

    她用力将人往外推:“你有病啊!”

    “对啊,我已经病入膏肓,只有你才能医好我。”临渊说。

    杨绒绒用尽全力也没能把人推开。

    她自知武力值不如对方,硬来是肯定要吃亏的。

    因此她换了个策略。

    杨绒绒收回无妄剑,主动靠近他,柔柔地唤了声:“临渊。”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他的脖颈处,令他浑身酥麻。

    刚认识的时候,她一直都喊他魔尊,后来签订了奴仆契约,她被迫喊他主人。

    这还是第一次,她直接喊他的名字。

    而且还是用这种温柔的语气。

    临渊感觉整颗心都融化了。

    他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的名字这么好听。

    他像个初入情场的毛头小子,被心上人的一句话就给撩拨得血液沸腾,情难自已。

    然而下一刻,他就感觉自己的脖颈一疼。

    杨绒绒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她咬得非常用力,恨不得将那一块皮肉都给整个撕咬下来。

    血腥味在她的嘴里蔓延。

    她能清楚地感受到面前的男人肌肉绷紧,像是在极力忍耐痛苦。

    但却始终没有听到他的呼痛声。

    他甚至都不愿意松手把人放开。

    对方到底还是魔尊,即便他没有反抗,但修为摆在那儿,杨绒绒就算用尽全力也没能把伤口咬得多深。

    最终她就只是咬下了一点儿皮肉。

    杨绒绒吐掉嘴里的血沫子,瞅见临渊脖颈处还在往外渗血的伤口,仍不解恨。

    她还是太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