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森林(暗黑强制爱NPH)》 1.开始的开始 她从他那里逃出来是两年之后。 两年,和她爱他的时间一样久。 咖啡厅里,林安颜坐在我的对面,给我讲了这个故事。 以下是她的自述 — — 我遇到他的时候很年轻。 太年轻了,我当时只有17岁。 在县城最好的高中读高二。 我成绩不好,是借读生。 他那时候已经是交大计算机系大二的学生。 我和他的遇见,非常小说情节。 说给旁人听,都觉得不可思议。 我读书的过程很曲折。 我以前其实成绩很好。 初二的时候因为长得太漂亮,被班上的小群体霸凌。 身心受伤,爸妈知道的时候,我已经无法再读书。 他们帮我办了休学。 我在家里躲了很久,等着那颗心慢慢修复过来。 我以前的同学参加中考等着升高一的时候,爸妈帮我转到了另一所学校,跟着初二的学生坐在了一起。 新班级的同学们都很友好,可我不敢靠近他们。我很怕被他们知道我是留级生,看不起。 我就这样混沌地过下去。 初三高三,我各读了两遍。 爸妈始终没有放弃我,也想弥补我。 其实我心里早就无所谓了。 他们在我身上寄托了太多的希望,盼望着我能考去更好的学校,重新开始。 怎么重新开始呢? 被她们扇巴掌扯掉头发,踩在厕所地板羞辱的画面每天都出现在我的梦里。 被他最好的朋友骂“贱人”的声音时刻都在我耳边响起。 他是我的初恋,甚至都算不上初恋。 他有喜欢的人,他只是玩我。 我当时赌着气,故意给他们班成绩最好的那个优等生写了情书。 我想刺激他。 结果那封情书没能交到那个优等生的手上。 他拦截了它。 把它交到了教导主任的桌上。 放学的路上,我骑着单车。 他最好的朋友追在我后面笑着喊我“贱人”,用单车的前轮胎重重地撞我的后车篮。 我倒在了地上。膝盖磨破了,我没哭。 忽略了他朋友的骂声,我只是抬头看他。 他始终站在他的朋友旁边,他没有说一句话,他看着他们把我踩在脚下,他没有阻止他。 我开始害怕去上学。 怎么上呢。 我的书本总是脏的。 她们把它们丢进雨水里。我扑过去去捡,她们踩着我的书,放肆的笑。我做的很漂亮的笔记本被她们撕下,一页一页的,她们丢进厕所的垃圾桶里。 那是很好的笔记,英语老师曾经在年级里传阅过。 我就这样长大。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直到遇到他。 我曾以为他是我的救赎。 他太温柔了。 他温柔得那么强大。 “安颜,没关系的。”他告诉我。 “从此我会保护你。” 我信了他。 2.遇见 抱歉扯远了,我们重新来讲他们的相遇。 正如之前讲过的,是非常小说情节的相遇。 拍成电视剧,观众都会大骂一声俗。 但这是真实发生的。 是她高二的时候,清明节时候。 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呢?亏了当时的外教。 林安颜到县城一中借读后,家里就在学校旁边租了一套房子,她妈妈陪读。 其实她家就住在县城,但家里没有买车,林安颜骑车到校要20分钟。 她家就她一个独生女,爸妈疼她。 开学前问她,买车 或者 在学校旁租房,选一个。 她很懒。选了后者。 于是便宜了她,辛苦了爸妈。 每次放假,爸妈都要忙活在两边,把租房里的衣服被子带回家洗洗晒晒,假期结束再搬过来。 这次也是这样。 昨天刚放的假,学校已经走空了。 一家三口提着大包小包往校门口走,快到铁栅栏的时候,一个白白胖胖的老外踏着小电动迎面过来。是林安颜的外教。 “Hi, Dan!” 她热情地和他打招呼。 他们学校就这一个外教,只给高一开课。一周就一节口语课,还经常被正课老师霸占。 一年过去,外教显然已经认不得这个学生。 他喊不出她的名字,只能笑眯眯地对她们一家人挥挥手,回了声“Hi”。 知道是假期,又说了声,“节日快乐!” 林安颜的爸妈没忍住,笑出声。 “这个傻老外,清明节还祝我们节日快乐嘞。” 林安颜转过头看着那个白花花的身影踏着风离去。 当时只当作是一个笑话。 但也多亏了他,她把和蒋黎的相遇时间记得这样清楚。 清明节假期并不长。 赶完作业的第二天,爸妈就带她去了上海,去看学校。 林安颜不太明白爸妈的用意。 她又考不上。 现在借读的高中很好,每年的本科率都在85%以上,清华北大都能考10多个。 但又不包括她。 她本来就是在这儿借读,基础本就比招进来的学生差,所以她过得很舒服,心安理得地做着那剩下的15%。 但挡不住爸妈的望子成龙。 早上去复旦和同济看完,她没多大感觉,香樟树的味道熏得她发晕。 吃完午饭,爸妈带她去了交大。 天很阴,林安颜穿少了,裹紧了单薄的长袖衫,她慢吞吞地跟在爸妈的后面。 他们俩拿着学校的参观地图,兴冲冲地走在前面。 “颜颜,这就是图书馆啊,你要考上了,就可以在这里看看书,多好啊。” “嗯。” “嚯,看这食堂,这气派!好学校就是好啊,这么多食堂。” “嗯嗯。” 林安颜漫不经心地应答,低着头走路,她踢着地上的小石子玩。 拐过一片茂密的灌木丛时,走在前面的爸妈突然停下了。 林安颜没在意,正好走累了,她翘了二郎腿,在一旁的石椅上坐下。 开始玩小游戏。 “哎,那小孩看着不错。你上去问问吧。”林妈妈指着远方一个白色的身影。 “你怎么不去?” 林爸爸回了一句。 “你去!你是不是男的呀,什么都叫我做。说好了初中我管,高中你管的。你现在怎么不管!” “初中你管?你管成什么样了!颜颜被那些人欺— —”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及时刹了车。 回身看了眼林安颜,她戴着耳机,闷头在玩手机,应该是没听见。 他咳嗽了声,“我去问问。” 林妈妈走到女儿的身边,坐了下来。 “怎么不走了?”林安颜从2048小游戏中抬起头。 “你爸抓了个好学生,问问人家学习经验。” 好学生? 林安颜抬起头,看到一个瘦削的男生正骑着自行车往这里来。 人很瘦,穿着浅灰色的棉质短袖衬衫,跨着一个白色的斜挎包,清清爽爽的。 用她妈妈的话说 — — 像一缕清风。 后来,林安颜被他双手捆绑锁在床上,掐着腰一遍遍往死里抽送时,想到妈妈的话。 心里只想到一句话,人不可貌相。 他叫蒋黎。 是交大计算机系的学生,刚升大二。 “你高考考了多少分啊?”林爸爸试探性地问他。 “没有考。我是保送进来的。”对方淡淡地应答。 林妈妈立刻喜笑颜开,低声告诉女儿,“你看吧,我就说我看人准。” “能不能加个联系方式呢?我女儿明年参加高考,想向你讨教些经验。” “这,”对方明显地迟疑了一下,“抱歉。我没带手机,加不了微信。” “那留个电话号码吧,回去我让她加你。” “……我不太记得了。” “自己的手机都不记得啊?” “新换的。” 对方明显是在拒绝了。 林妈妈了然。名校的高材生,都是有点心高气傲的。不想被打扰,也是正常。 那就算了。 “没事,那打扰你了啊,不好意思。” “嗯。”他脚重新踏上单车踏板。 那对中年夫妻侧过身,给他让出道路。 在他们的身后,他看到了一个人。 是一个女孩子。 异于常人的白,微微泛着点粉色。 非常纤细的四肢,好像一掐,就要断了。 刚刚她爸妈说,她是,高二? 实际看上去却比高二更小,像是初三生的样子。 非常文静清秀的长相,穿着身鹅黄色的衣衫,也留着很乖的学生头。可他却一眼看穿了她。 这并不是很“乖”的女孩,那双漆黑的眼睛暴露了她。 她站在他车前,直直地跟他对视着,上下打量着他,是看他不爽的神色。 眼珠灵巧地转着,他一瞬间想到了一个之前一直觉得夸张的词 — — 流光溢彩。 刚刚他和她爸妈说话时,她全程缩在后面,看都没看他一眼。 她并没看上他。 看来到名校来加高材生联系方式不是她的主意。 行动比大脑更快地反应过来。 他掏出了手机,将微信的二维码举到了她面前。 以为她会不理睬的。 他都设想到了她那两瓣唇下会吐出怎样不客气的讽刺话语。 结果出乎他的意料,她从口袋摸出手机,“滴答”,她加了他。 3.渔网 后来的事情呢? 后来的故事,就发展地很快了。 林安颜在县城中学继续做着她的借读生。 手机上加的那个高材生,她根本没在意。 加完之后就一直放在那里。 她不知道,在隔着一道长江的上海,有一个人,一直在偷窥她的生活。 在认识林安颜之前,蒋黎的生活很乏味。 就只有读书这一件事情。 他脑子太好,读书毫不费力。 考试对他来说是太容易的事,就算是在人才云集的交大,他也轻松地拿着第一。 系主任和院长很想留住这个才子,频繁地找他谈话。 保送是板上钉钉的事。只是留本校还是去清华,或是出国留学。这些事,所有人都在催他拿着主意。 那天就是刚从系主任的办公室回来,很烦,他正在想心思。 结果,就遇到了她。 那天回去之后,同他预想的一样,她并没有主动找他聊天。 但蒋黎却不受控制地,点进了她的微信。 她的微信昵称很有趣 — — “两个歪歪”。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她的世界和他的世界太不一样了。 和下午在他面前的沉默高冷不同。 她几乎在微信说所有的事。 她剪了个很丑的刘海,不高兴了求安慰。 她终于放假了,可以整晚熬夜看韩剧了欧耶! 谁作业写完了,可以借我抄一下,来不及啦好人一生平安~ 她要回校了呜呜呜,朋友再见。 确实不是个很乖的女孩。 他猜的没错。 她很有趣,很生动。 和在他面前表现出的完全不一样。 蒋黎还记得她看着他轻蔑的眼神。 虽然他今天对她爸妈的态度确实不太好。 他们就这样做着微信好友,快一年的时间,她从不找他,他也不找她。 但每天都会点进她的头像,进入她的世界。 很小心的,他从不留下痕迹。不点赞,也不评论。 但是会把她露脸的每一张图片都收藏,放进一个专门的文件夹里,然后,再隐藏起来。 有次他控制不住,给她一条朋友圈留了言。 她没回复。 有一段时间,蒋黎甚至都觉得,她是不是根本就不记得自己了。 直到来年的9月,某一天,他刷到了她新的朋友圈。 她升高三了啊。 而他在年初的时候也定下了出国留学的计划。去美国,目标是最好的那两所学校。每天除了专业课之外,又多了学托福和GRE的任务。 以为再也不会有交集的某天,很意外的,他收到了她的微信。 “大神,教我道题呗。” 这是她加他以来第一次找他。 他点开那张图,是一道解析几何。 并不难。高三生,不应该不会做这种难度的东西。 是在找聊天的话头吗? 蒋黎不确定。 不确定她还记不记得自己了,蒋黎发过去一个问号。 Jl92:? 对方很快回复。 两个歪歪:做不出来吗?你不是交大数学系的吗?这都不会做啊。 很好。她还记得他的学校。 看来,他对她还有点用处。 只是……她把他的专业记错了。 果然,那天确实是没看上他。 Jl92:我读计算机系。 两个歪歪:哦哦。那你会做吗?做不出来我问别人去了。 蒋黎并没生气,他笑出了声。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质疑他的解题水平。 Jl92:好像有点难度哎,我思考一下。 他故意逗她。 对方回复地很快。 两个歪歪:是吧,我也做不出来。 果真是数学不太好。 她爸妈没谦虚。 于是就这样聊了起来。 人生头一次,他关了手机的静音模式,每天都期待着她发消息来。 对方却并没太在意这件事:交大计算机系第一成了她的1对1专属数学老师。 免费,而且有时候还要被骂。 “……你怎么这么笨啊,你这个方法比我老师的繁!” 电话里,林安颜不客气地埋怨他。 熟悉了之后,她没再叫过他大神。 “林安颜。” 他叫她的名字。 他上周才终于知道她的名字。 也终于知道了“两个歪歪”是什么意思。 歪歪=YY=颜颜,她的小名。 “那你为什么不用你老师的解法?” “我以为你会有比他更快的步骤!高老师又没考上交大。”女孩一脸理直气壮。 而他意外地发现,自己居然一点都不生气。 “那我再试试。” “快点哦,我一会儿要睡觉了。” 她就这么挂了电话。 蒋黎听着电话的忙音,突然不知道这是谁的作业。 又是谁在求谁。 耐心些吧,他对自己说,渔网才刚放出去呢。 “有收的时候。” 4.再见 讲这个故事对我来说是很痛苦的。 你知道吧。 林安颜喝了一口咖啡,对我说。 “每一句都是在挖我的心。” 她苦笑笑。 我和蒋黎再见面的时候已经是我高考后了。 是我提的,地点就约在他学校。 “我那时候真是胆子大得吓人。” - 其实蒋黎也是这么觉得。 虽然知道她天真,但一个刚满18岁的女孩子单独跑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来见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 未免没戒心的可怕。 认识林安颜这段时间,他已经发现。 她是一个,对刚认识的人非常警惕有防备心,而一旦熟悉,就彻底放下防备、全盘接纳的人。 是非常完美的猎物。 蒋黎思索着要不要答应这次见面。 其实在几天前,刚收到她发来的微信,说:我来找你玩儿~的时候,蒋黎确实愣了一下。 他们已经很久没聊天了。 林安颜爸妈在她高考倒数100天的时候就没收了她的手机,让她专心学习。 而且,他现在也并不是玩的时候。 几个月前,他申请上了斯坦福大学的暑期项目,一周后就要动身去加州。 在这期间如果做出成果,拿到教授的推荐信,对之后的博士申请会非常有利。 而且他的GRE还需要刷分。上一次考试,他轻敌了。 虽然最后考出来的分数已经是旁人眼里的高分,但对于他而言,还不够高,还需要再考第二次。 很多事情要做,蒋黎最近都泡在图书馆,昼夜颠倒,他的生物钟已经快变成了美西时间。 但他最后还是决定赴约。 很久没看到那个小姑娘了。他想知道,她现在长成什么样了。 地点是她定的,就约在交大的理科大楼。 两个歪歪:上次我爸我妈就带我就去过那儿,挺好认的。我路痴,太远了我找不到。 JL92:好。需要我去接你吗? 两个歪歪:不用啊,我不都说了,我去过那儿! JL92:我指的是高铁站。 两个歪歪:没事!我都多大了~我自己来,绝对找得到,我可独立了! 收到这条信息的时候是凌晨三点半,图书馆一层人已经不太多。 蒋黎从题海中抬头,点开了她发来的消息,轻笑出声。 确实有趣。 不算浪费他的时间。 JL92:好。那明天见。 宿舍离理科大楼要25分钟的距离,他算好时间,故意比约定时间晚了十分钟到。 他想看她的反应。 已经放了暑假,来校内参观的学生和家长很多。理科大楼旁边聚集着举着手机支架拍照的人群。 两年没见了,他不知怎的,就是一眼认出了她。 她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头发留长了,还烫了卷。现在是一头很漂亮的大波浪。 脸还是稚嫩。一双明亮的眼睛紧盯着来去的行人,漆黑的眼珠子一眨一眨的,嘴巴微微翘了起来,是不耐烦的神色。 不知道一会儿,会不会对他发脾气? 她今天倒是穿得很素,白T上画着一只猫咪,下身是浅色牛仔短裙,帆布鞋后跟被她踩了进去,脚后跟微微泛粉,头上带着一顶颜色鲜亮的棒球帽。 他想到她给他分享过的那些韩国男明星的唱跳视频,他们都戴着这样的帽子。 估计,又是她哪位老公的同款。 “蒋黎?” 她眼睛抓住了他,试探地喊了他的名字。 看来她对他,还不是没印象。 他走了过去。 “你好,安颜。” 她立刻笑了起来。“你怎么才来,我要热死啦!” 她迅速站起身,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从书包里拿出来一个亮亮的东西递给他。 “诺,送你的。” 蒋黎接过来,是一个帽子。 非常夺目的宝蓝色,帽顶上围了一圈艳丽的橘色图案,边上还有一些韩文的logo。 她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会喜欢这样的东西? “Xxx他们这次回归新出的周边,好看吧!”她仰头看他,声音很雀跃。又指了指自己,“我头上这个是xx戴的,送你的这个是他队友戴的。” “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他是真的很好奇。 “啊?因为你教我题目辛苦啦,我本来想留着自己戴的,你不是要去加州吗,我在百度上查了,加州很晒的,你带个帽子过去正好!别把你晒黑啦!” “谢谢。” 蒋黎望着手里的帽子,把刚刚想要拒绝的话,收了回去。 要掠夺她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关心过他。 他今天出来没有背包,两手拿着这个亮晶晶的帽子,不知道放在哪里。 一晃神的时候,帽子已经被她抽走,扣在了他头上。“哎,好合适!你比我戴了好看哎,你头小!” 他看着她明亮的眼睛:“嗯。你眼光好。” 在长椅上没有坐多久,她拽着他走。 “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好。” 昨天他已经问室友要了校门外几家很好的饭店的推荐,也准备了很充足的钱。 结果她说,“我想吃食堂!” 蒋黎望着她:“我们学校食堂不好吃。” 这是实话。 “你带我去看看嘛,我肯定考不上交大的,等你毕业了我就再也吃不到交大的食堂了。” 最后还是带了她去。 她走在他前面,背着书包,轻快地穿梭在一楼的各个窗口。阳光刺眼,她无意识地抓着书包带子明亮地笑着,长睫毛下的一双大眼睛清澈又脆弱。 “阿姨这是什么呀?看上去很好吃哎。啊?这、这是排骨……?” “大叔可以给我来一份这个鸡吗?什么??这是蒜末茄子??啊,不用了谢谢您。” “哈哈哈蒋黎,你们交大的学生真艰难。这都是什么黑暗料理。” 所有人都在看她。 她太特殊了。美得灿烂又夺目。 又有一种……让人想要把她摧毁撕碎的纯净在身上。 不该把她带到校园里来的。 不想让他们看见她。 “你是对的。”走到食堂的尽头时,她转过身来看他,嘴巴已经快撅到天上,“你们学校食堂好像真的不太好次。” 蒋黎盯着她的红嘴唇。 她不爱喝水,那里总是微微起皮,很娇嫩,又干燥的样子。 不爱喝水?没关系。 以后,给她喂一点别的东西好了。 5.我们 “我带你去外面吃吧。” 最后还是决定去外面吃。 两人并排走,出了校门。 林安颜走得很不安稳,看到有趣的店铺就会好奇地打量。 “哇,是猫咖哎!” “想进去看看吗?” 就这样边走边逛,一条不长的商业街,他们走了快两个小时。 下午一点。 蒋黎停在一家很有名的日料店前。 “要不要吃这家?” 他望着她。 他知道她家境优渥,从她父母的穿衣打扮就可以看出来。 那天她妈妈背的那只包是他衣柜里所有服饰加起来的价格的总和。 蒋黎为今天准备了两千块钱。 她想吃怎样的料理,他都请得起。 “我想吃肯德基!” 蒋黎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瞬。 确认她不是看出了自己的窘迫而故意施舍的好心。 他抿了抿唇,“我带了钱,我请你吃点好的吧。” “我就想吃肯德基。”她可怜巴巴看着他,“在家里我妈都不准我吃的……” 一点十五,肯德基内。 “……一份吮指原味鸡,一份香辣鸡腿堡,还有葡式蛋挞,土豆泥,可乐,要大杯的!要去冰的可以吗,过几天要来姨妈了我不能吃冰的,谢谢。” 为什么要这么听她的话呢。 看着柜台前那个仰起头的笑脸,蒋黎问自己。 “我点好啦,”她转过来看他,是非常高兴的样子,“大神,你想吃什么!” 蒋黎走过去:“我和她一样就好。多少钱。” 侍者开始在机器上结算。 “别别别,我来付,必须我付的!你教了我那么多题目,”她慌慌张张地拉开书包的拉链,拿出一个粉色的皮夹,抽出钱递向柜台。 “我请吧。”蒋黎看着她,“不是说好你高考完来上海,我要请客的。” “哦对哦!”女孩如梦初醒地睁着一双大眼睛,“我都忘记了哈哈。” 她自然地收起皮夹,“好呀,那等我去了北京,你来找我玩儿,我再请你呀!” 她举起小指,是要和他拉勾的样子,“你一定要来哦!说话要算话!” “好。” 北京......是啊,上次她说过的。她最喜欢的城市是北京,只会考北京的学校。 无所谓了,就算她真的考来上海,他也要升大四了。 现在在不在一起,有什么要紧呢,以后的她都是自己的。 来日方长呢。 “走走走,找个位置坐去。” 她拽拽他的衣袖。 又是这样。 她不知道异性身体接触意味着什么吗。 一楼都坐满了。 二楼也只剩下最后一张二人座,是一个紧靠着扶梯的位置。 就一张小小的方桌,两人对坐。 她很不开心,说话时都耷拉着脸。 “今天人怎么这么多呀我的天,我想坐靠窗的位置。” 她在座位上不安分地转来转去,羡慕地看着周围坐在靠窗位的人。 确实是高中生啊。 蒋黎心里笑了一下,觉得她幼稚又可爱。 “餐还没上。一会儿我们可以换。” 我们。说起来多么顺口。 蒋黎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叫法。 这对他来说是多陌生的词啊。 明明他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 而如今,他居然对一个女孩子,生出想成为“我们”的想法。 多么的不可思议。 他甚至在笔记本上列了一个list,是他以后要和林安颜做的事。 我们以后要做的事。 要怎么亲她。 要怎么操她。 要怎么……调教她。 还要等多久呢。 他快等不及了。 “......怎么还没有空位啊,坐在这里挤死了。啊,大叔你踩到我的脚了!”她惊叫一声,不高兴地抬头。 “哎哟不好意思啊小姑娘。”举着餐盘站在她旁边的中年男人面露羞惭地道歉。 “算啦算啦。”林安颜抽出纸巾,低下身去擦被踩脏的白色帆布鞋。 “唉,我昨天才刷的鞋。”她小声嘟囔着,一下一下地擦着。 中年男人站在她身后,视线沿着她的背脊一直往下,盯住她牛仔短裙的下沿。 “你在看什么?” 蒋黎冷冷地望着他。 “啊?”桌底下的林安颜抬起了头。 男人眼神闪烁,立刻快步离开,躲进了人群中。 “你刚跟我说什么?” 林安颜坐起身,把擦好的纸巾丢掉一边,往前拉了拉椅子。 “没什么。” 她还是这样,对这些危险一点都不敏感啊。 包括对自己…… “A271号取餐。” “啊,是我的!”她立刻站起来,膝盖太用力,撞到了桌角。蒋黎想要起身,被她按住,“不行,我去端我去端。” 蒋黎看着她小兔子一样跑开的背影。 什么时候,能捉住她呢? 他现在口袋里有一袋东西。 倒在她杯子里,让她喝下去,会怎么样呢。 他的梦境,就可以实现了啊。 “大神!——”他突然听到她喊他,回过头,她正在旁边的楼梯上骑虎难下,“快快快,快点来帮我端一下。好重。啊啊啊我的可乐,要泼啦!” 蒋黎立刻伸手去接。 对他而言并不重的一个餐盘。 她端得摇摇晃晃。 力气,是很小啊。 他看着她细细的胳膊。 太细了。 这样玩,是不是一玩就会坏了? 6.她的秘密 他们在肯德基只坐了半个小时。 因为之后的这顿饭,吃的并不如预想的开心。 林安颜一直在挑他的刺。 “大神你怎么把炸鸡的脆皮都去掉了?这是最好的部分啊,这么大了还挑食!” “我不喜欢吃油炸的东西。” “那你以后去美国了怎么办?”她理直气壮地指责他,“入乡随俗哎,你现在就得适应!” 她把他剥下的炸鸡皮捡起来,举到他嘴边。 “吃吧。很香的。” 为什么要强迫他吃讨厌的食物呢? 她好不乖。 “喂,你不吃,我生气咯。” 她威胁自己。 确实还有很多需要磨合的地方啊…… 蒋黎告诉自己。 鲜花是不可能不带刺的。 而想要摘下鲜花,只能先要忍耐。 蒋黎把头往前伸了伸,张开嘴,让她喂下去。 “哎~这才乖嘛。” 那块脆皮伸进了他嘴里。 她笑得眯起眼睛,像一只狡黠的猫咪。 很恶心的口感。 油,大量的油脂,顺着口腔的管道滑向胃里。 蒋黎看着她微笑的样子,在心里发出一声叹息。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 我明明是对你好的。我没有逼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 至少,现在还没有。 “来,再吃一口吧。不能浪费粮食!” 第二块炸鸡脆皮又喂了过来。 她用白嫩的拇指和食指夹着那块脆皮,调皮地晃了晃。 蒋黎盯住她泛着粉的圆指甲。 真羡慕啊,它们就长在她身上,和她生来就是一体。 他张开嘴大口地吞过去,掠过那块脆皮,含住了她的指尖。 好温暖。好湿润。她的皮肤。 好想一直待在这里。 “啊!”她大惊失色,立刻抽出了手指,“你、你怎么跟狗狗一样?差点咬到我!” “不好意思。” “你看你看,都是你的口水!”她瞪他一眼,扯过纸巾用力地擦着手指。 “对不起。” 对不起…….别着急…… 他想着她刚刚说的话。 狗狗吗?哈。 以后,以后就会真的咬到。我们有以后。 要把你全身每一块,都咬过去。从头发到脚趾,从皮肤到你的身体内里。 他回味着她皮肤的触感,把那块脆皮慢条斯理地咀嚼着。 是错觉吗? 好像也没有那么不可忍受了。 “哼,大神你真的很奇怪,”林安颜抬眼看他,是无语的表情,“......刚刚不吃,现在又馋得很。” 蒋黎笑了一下。 知道他们此刻想的是不一样的东西。 饭吃的不愉快。 但这一天也并不是没有收获的。 蒋黎今天发现了她一个秘密。 是在吃完饭之后,他们走出肯德基,去逛商场的时候。 是林安颜提的。 天气太热了,她想待在有空调的地方。 “你请我吃了肯德基,我请你喝麦旋风吧!” 又是甜食。 炸鸡、甜食、奶茶。 她喜欢吃的都是他不喜欢的东西。 要调整的地方。有很多啊…… 以后要慢慢帮她改正过来呢。 他们在一楼漫无目的地逛。 商场的人很多,附近大学城的情侣们都挤在了这里,成双成对地和他们交错而过。 情侣啊, 蒋黎默默看着他们。 又如何呢。 每一对走过的男人都会装作不在意地盯着林安颜。正面过去,他们看着她鼓起的胸部,看她咬着麦旋风吸管的红嘴唇。错身而过,他们回过头流连在她被牛仔裙包裹的挺翘的臀型。 蒋黎认得那种目光。 他们的目光,是和他一样的贪婪。 假的。 蒋黎看着他们牵着自己女朋友的手,在心里讽刺着他们。 假的爱情。假,都是假的。 恋爱,婚姻,都是假的,都无意义。 拥有,掠夺,占据,才是真的。 把她吃下去,把她吞并。 把她变成只属于自己的东西。 到那时,他才是真正拥有她了。 “啊不走啦,好累!”林安颜在长椅上坐下,把吃完的麦旋风盒子丢掉,她仰起头看他,“你要买什么东西吗?” “不用。”蒋黎在她身边坐下,“你有要买的吗?” 她思索了一下,“我想看看防晒!开学军训要用的。啊,真的好讨厌军训!不知道大学的军训和高中的哪个严。” “差不多吧。” 对啊,她高考考完了,蒋黎突然想起来还没问过她。 今天一整天两个人都好像很默契似的,没有提一句高考的事。 但看她的样子,好像是考得还不错。 很胸有成竹。 “啊看到了,化妆品在那边!走走走,”她自顾自地转过身,往另一个方向走。 永远是这样。 她来决定他们去哪里。做什么。吃什么。 很坏的习惯呢。 蒋黎站起来,跟在她身后。 柜台小姐很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您好,需要买什么呢?” “我想要买一个防晒。我有点敏感肌。” “军训用的。” 她又补充。 “那需要防晒指数高一点的哦。您可以看一下这一款纯物理防晒,是我们的明星款。SPF50,PA+++的。” “我帮您试用一下。” 蒋黎看着柜台小姐挤出一节乳白色的液体,涂在林安颜的脸颊上。 确实如他预想的一样。 乳白色的东西,在她脸上很好看。 柜台小姐将那抹浓稠的白在她脸上抹开,轻声细语地问询,“不刺痛吧?” “嗯!挺舒服的。”林安颜坐在旋转椅上举着化妆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的话突然和他梦境中的画面重合。 一股热意往脑中咆哮而去,蒋黎的下体硬的发烫。 “现在暑期正好有活动哦,平时都没有七五折的,很多学生都在我们这里买了准备带到学校去。” “那我就买这个了。在哪里付钱呀?” 柜台小姐喜笑颜开地开好发票,向她指了个位置。 “你在这边等我吧,”林安颜跳下椅子,对蒋黎说,“我去那边交钱。” “我陪你吧。” 林安颜一笑,“大神你人真的好好哦。” 是吗。 他们往收银台走去。 商场的音乐悠扬,林安颜轻松地迈着步子,边走边跟着小哼几句。 “你喜欢这首歌?”蒋黎问她。 “哈哈,我都没听过。瞎跟着唱的。” “这样。”蒋黎淡淡一笑。 正要往前走,却突然听见她的一声惊呼。 眼前一片白色的东西划过去。 那张发票纸随着风飘下,摇摇晃晃,落在了地上。 “怎么了吗?”蒋黎转过去看她。 她在发抖。 脸一瞬间失去了血色。她怔怔地看着前方的一处,睫毛不安地颤抖。 蒋黎顺着她的目光抬起头。 看到了一张女演员的巨幅海报广告。女演员很有名,就算不常看电视剧的蒋黎也认得她。 海报上,身穿米色连衣裙的优雅女人将一罐护肤品举在胸前,对着镜头微笑着。 无论如何,他都看不出其中的惊悚之处。 是什么,把她吓成这样? “安颜,你还好吗?” 他俯下头去摸她的额头。 “没、没事。”她向后躲闪着,无力地低垂着头,一只手抓着胸口,努力地吞咽着。 手却无意识抓住了蒋黎的衣袖。 像落水的人在求救。 他握过去。 那只手冷的似冰。 “......大神我们回去吧。我突然不想买防晒了。” “好。” 他没再问。 “谢谢......”她身子晃了一下,转身慢慢地走去。 蒋黎并没有马上跟上去。 他转过身看着那张女演员的海报,打开手机拍下。 一直以来对林安颜的好奇,似乎到了顶峰。 她有秘密,他知道。 这么明媚灿烂的女孩子,眼神里不该有如此的惶惑和忧伤。 她,究竟有什么秘密呢? 抓住了这个,他就可以拥有她了。 7.性奴 她最后还是没有说。 他知道的。 她心里有一道防线,立在所有想要伤害她的人之前。 她在保护自己。 两个歪歪:我到家啦。大神,今天谢谢你。 JL92:没事。 两个歪歪:下次你到北京来,我招待你。 JL92:好。 两个歪歪:那晚安啦~ JL92:晚安。 蒋黎没有退出聊天页面。 他往上拉,停在3个小时前他发出的那条消息上。 JL92:让你难过的原因是什么呢,可以告诉我吗? 她没有回复。 从商场出来后,她低着头,一直没有说话。 再之后,他就送她去了地铁站。 她说她要回家。 蒋黎看着女孩的微信头像,很好的阳光下,她眯着眼睛正对着镜头,是笑靥如花的模样。 想把她变成自己的花。 再收到林安颜消息已经是一个月之后。 高考出分了。 彼时蒋黎已经适应了加州的饮食和气候,在斯坦福的实验室内,他和2个印度同学正通宵做着课题。 两个歪歪的头像跳出来。 她告诉他,她没考好。 两个歪歪:……差了3分。 一本线吗,蒋黎起初以为。结果她说,是二本线。 她连本科都没有考上吗。 知道林安颜没考上本科的时候,最具挫败感的,是蒋黎。 并不是因为他辅导她数学没有效果。 而是这样,他真的要和她错身而过。 等她再从高中毕业的时候,他也已经大四毕业了,会彻底离开国内。 而按她的成绩。她绝没有出国的实力。 “那你准备怎么办呢?” 他问她。 两个歪歪:……爸妈叫我复读。 JL92:嗯。 两个歪歪:我不想复读【哭脸】 两个歪歪:可是更不想去念大专…… 复读,吗。大专,吗。 这些词对蒋黎来说是天方夜谭。 他快速思考了一下让她来美国念社区大学的可能性。 JL92:你的决定呢? 两个歪歪:……还是复读吧。 两个歪歪:但是我现在这个学校是不收复读生的,所以,我要去外地念书了。 JL92:那么远吗? 两个歪歪:还好吧。我妈前几天带我去那个学校看过了,坐火车一个小时。就是我要开始住宿了。 住宿。 他看着她发来的文字。 所以她的爸妈不会在她的身边。 这是好消息。 两个歪歪:对不起啊,蒋大神。 她在为什么而道歉? JL92:怎么了? 两个歪歪:我没考好,浪费你时间了。 JL92:没事。你没有浪费我的时间。 看到对方良久没有回复,他又补充道。 JL92:我本来也很闲。 他没有告诉她那段时间除了每天教她做题,还在同时考GRE,托福和写论文的事。 她当时发题目给他,起初只是晚上晚自习下课的时候。后来发现他随叫随到,无论是白天还是下午,只要发过去,几分钟之内必定会收到解答。林安颜羡慕死了,说他真的好闲。当时还说了一句:你们专业真的好轻松哦!我到时候也念计算机系好了。 “好呀,”他当时笑了一下。 两个歪歪:我知道你很忙的,只是我自私。 嗯。他在心里说。 两个歪歪:你是不是熬了很多的夜? 原来她知道啊…… 她还真以为,他真的有三头六臂吗。 JL92:没事。做那些题目也是在帮我巩固基础。一个人刷题很无聊。你也陪我了。 两个歪歪:呜呜,大神你真的好温柔。 「温柔」吗? 这是她第几次用这个词形容自己了? 她真的……认识他吗? 已是深夜,美西凌晨3点,蒋黎就这样举着手机和她一路聊。 从实验室回来时,宿舍里的室友都睡了。 蒋黎点亮台灯坐在桌前,打开了电脑。 他看着电脑桌面上那个加密的文档。 《我们以后要做的事》 那里存放着自己最龌龊也最美好的想法, 是他们的未来。 那个list已经列到第74条了。 蒋黎点开文档,看着最新的一条: 74. 把她变成我的性奴。 8.哥哥 “你们后来是怎么谈上的?”我问林安颜。 “就你现在的描述,你们好像一直在异地。” “是的。”她往咖啡杯里加入一块方糖,“我和他异地了很久。后来在复读班的时候,也一直是微信联系。” “你当时对他,有爱吗?” “起初,是没有的。” “我只把他当作一个朋友。” “只是,朋友?” 我质疑她的用词。 “或许还有,……哥哥” 她望着我。 “我一直想要一个哥哥。” 林安颜是家里的独生女。 这个,我们之前交代过。 但她也是突然才告诉我,其实她母亲在她之前,流产过一个孩子。 并不是因为计划生育什么之类的原因。 林妈妈的流产,是意外。 那个孩子还没有能辨别出性别,就失去了。 “为什么必须是「哥哥」?”我问林安颜,我在她刚刚说那句话的时候就感到了不舒服,女性主义意识突然升起,“而不是姐姐呢?” 林安颜没有在意我语气里的强势,她淡淡地笑了一下。 “这样他就会在她们打我的时候,保护我。” 她终于愿意说了。 上次她刻意掠过的,霸凌的事。 — 我被霸凌是特别意外的事。 上初中前,我人缘一直很好。 “为什么上初中后就变了呢?” 因为我爸爸妈妈为了我升学,托关系找了人,让我去隔壁区,进了一所更好的学校。 在那里,我没有一个认识的人。 我开始被人欺负。 起初的时候,只有一个人。是个男生。 我当时是班里的宣传委员,我画画很好,负责画班里的黑板报。 自习课的时候,我提前写好了作业。搬了椅子,一个人去教室后面画板报。 我当时还没发育完全,个子不太高。 我站在椅子上,要垫着脚,才能画到最高的地方。 同学们都在位置上写作业。 那个男生绕到教室后门,去上厕所。 回来的时候,他用脚勾着我的椅子,让我摔到了地下。 “画的丑死了。”他说。 我爬起来。 不知道他骂我的理由。 我成绩好,总是班里的前几名。 班主任老师很喜欢我,把我的笔记在班上传阅着,让他们学习我的经验。 传完一圈后,她把笔记本还给我。 我打开笔记本,在中间的夹页,看到了一个烟头烫出的洞。 我知道是他。我没有说。 后来,他和我在班上最好的朋友谈起了恋爱。 “你别和那女的玩了。”有一天他对她说。 “为什么?”我的好朋友问他。 “看着不爽。想打她。” 我朋友没有理他。他们分了手。 他就此恨上我。 班主任老师也注意到我和他之间的不对劲。她把我和他分别叫到办公室去谈话。 我不知道他跟她说了什么。 但班主任老师没了之前的亲切,她皱着眉毛跟我说,“安颜,该让你妈妈给你买一点成年人的胸罩了。不然会影响班上的同学。这不太好。” 走出办公室后,我低头看着自己。 是我的胸吗?我没明白。 他欺负我,和我的胸有什么关系呢? 放学后,我回去告诉了我妈妈。 她生气地跑到我班上,把那个男生叫出来,她骂了他。 那个男生嘴很脏,“骚”、“贱”这些我第一次听到的词从他嘴里吐了出来。 我妈妈扇了他一个巴掌。 我升了初二。 因为当时我妈妈闹的事,班主任老师后来不再喜欢我。 分班的时候,她没要我。 把我划去了一个普通的班。 我的成绩远比那个班更好。 我当时只以为是学校的安排。后来我休学的时候,最好的朋友来看我,她告诉我,她当时在重点班的分班表里看到过我的名字。 只是后来,班主任老师把我划去了,那个位置,她留给了她的侄子。 而我,去到了她侄子本来应去的班级。 我初二的班级很差。我被录进去时,是班上的第一名。我比第二名多30多分。 爸妈那时候成天忙着生意,对我的分班,没太在意。 知道是班上的一号后,他们带我去饭店吃了顿饭。 然后继续回公司天南海北地跑。 钱啊,钱多要紧。 我的同桌被频繁地换。 我成绩太好了,他们都想坐在我旁边,抄我的作业。 我在这个班上没有被人讨厌。过得很开心。 在一个闷热的季节,我暗恋上了重点班的一个男生。 不记得我和他是怎样的开头了。 似乎是会考前,去物理老师家补课的时候认识的。 一张四方桌,他穿着白衬衫,坐在我对面。 很清秀很高的一个男孩子,白白净净的,长得像日本国的那个叫道枝骏佑的男明星。 我对他一见钟情。 他性格没我活泼,不说话,但经常笑。 我平时话很多的,但在他面前,突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每次周六去补课,我们都机缘巧合地坐在面对面的位置。抬头去看物理老师讲解的小黑板的时候,就会不经意地对视。 他对我笑一笑。 我红了脸。 我开始在意每次去补课时的穿搭。 他开始在下课后会故意停留,等一等我。然后我们骑着车,一起顺一段路。 我们之间并没有太快的进展。 直到有次,在补课到一半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身下一湿,黏黏的,是控制不住的尿意。 想到了之前生物课学习的青春期常识,我举起手,去了卫生间。 我坐在马桶上,脱下内裤,发现那里和裙子上都沾着血。 我来月经了。 物理老师是个中年男人,离异,卫生间里找不到任何的女性用品。 我看着染血的连衣裙,不知道该如何出去。 他给我发来了短信。 “你怎么了?这么久还不出来。” 我告诉他我的窘境。 太害怕了,我忘记了害羞。 “你等我。” 他回复说。 我在马桶上坐了很久。 物理老师家的房子是老房子,卫生间狭小,是很老的摆设,一切都陈旧不堪。我盯着那个发黄的浴缸看了很久。 “我回来了。” 他贴心地没有敲门,而是给我发来微信消息。 “安颜,你开门吧。你不要怕。外面没有人。我把他们都赶走了。我把东西放在门口了。” 我揪着裙子,走过去。 很小心的,我打开了一道门缝。 我探出头,门口确实一个人都没有。 他站在离我三四米的地方,背对着我。 双手手臂是展开的,他像一个卫士保护着我。 我拿起他放在地上的那个超市的袋子,躲回卫生间里。 里面是一包卫生巾。他用自己的外套把它牢牢包好。 “对不起啊,”他对我说。“我手机里没有钱,给你买不了外套,你穿我的吧。把血罩住。” 怎么可能不爱上呢。 我把这些讲给蒋黎的时候,他没有作声。 很久,他问我,“那你们为什么没有在一起?” “因为他是有女朋友的啊。” 好可笑。 我的初恋,居然就是这样,被小三了。 而我被告知的方式,也异常的残酷。 是体育课的时候,在休息的间隙,一个高年级的女生带着一群人,穿过操场来找我。 “你就是林安颜?” 那个女生站在我面前,上下打量我。 “对。” “奶子挺大嘛,”她转着食指上绕着的胸牌带子,拍了拍我的胸,“本钱不错啊!” 她周围的人歪着嘴角,男男女女,不怀好意地审视着我。 “就你喜欢陆效?”她突然走近我。 我猛然抬头。 ......她,怎么会知道。 “真厉害啊,小妹妹,”她笑了下,将胸牌带子缠在手腕上。 “知不知道人家是有女朋友的啊?!”她突然扯住我的头发,把我的头往旁边的杆子上撞去。 “贱不贱啊你!骚货!” 旁边的人一拥而上。 噩梦开始了。 我把这些讲给蒋黎听的时候。他全程握着我的手。 不言不语,他静静地听。 “……那个领头的女孩很漂亮,长得像当时最火的女明星。” “那天……就是她的海报?” 他太聪明了,立刻猜了出来。 我点了点头。 那天,我被打了多久呢? 好疼啊,疼到我都快忘了疼,忘了自己是谁。 已经很久没有做那个噩梦了。以为已经淡却了。 可是那天在商场,抬头看到那张脸的时候。 那些记忆一下子又喷涌而来。 吞灭了她。 都过去那么久了,为什么,想起来的时候还会颤抖呢。 我不自觉地缩成一团。 把脸埋在了我的过去里。 身旁的人动了一动,是他蹲了下来。 蒋黎蹲在我面前,向我伸出一双手。 “安颜,没关系的,都结束了。”他抱住我。 我一动不动,任他抚摸。 “你有我了。相信我吧,从此我会保护你。”他在我的耳边说。 该相信他吗? 我看着他温柔的眼睛。突然,想叫他哥哥。 9.骗局(微H,涉及凌辱,慎入) 夏天过去之后,爸妈开车带着我还有大包小包的行李,去了另一个城市。 在那里,我开始念我的第二个高三。 复读班是封闭式管理,所有学生都要住宿。 我和三个女生住在一起。 爸妈每个月会来看我一次,洗洗晒晒,买点东西。 蒋黎比他们来的更勤。 上海离我在的城市有两小时的距离。我去火车站接他的时候总是很高兴。 复读班每周会放半天的假。周末下午。 我的每个周末下午几乎都留给了蒋黎。 他每次都坐周末最早的火车来,再坐最晚的火车回去。 我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一切,没有去想这背后的关系。 起初,是给我讲题。 后来,我们谈起了恋爱。 是不像恋爱的恋爱。 他并不亲我,也不抱我,只是牵着我的手,把他的温度传给我。 我觉得他真的好温柔。和那些男生都不一样。 「遇到他,像在迷雾森林中走了好久,终于找到一个出口。」 我当时在日记本里写下这样的文字。 这样的人,怎么会喜欢上我呢? 我看着他的样子,心里觉得自卑。 我开始努力地读书。 想要考到好的学校。想要......配得上他。 高考成绩出来的那天,我很高兴。 我上了一本线,可以去一些还不错的211。蒋黎有点失望,但他也没有说。 我很满足,因为比起我一年前的成绩,已经好了太多。 “还是去北京吗?” 他问我。 我犹豫了。 他已经拿到了斯坦福大学的offer。9月就会飞往旧金山,去读他的博士。 “我想去上海。”我告诉他。 他愣了一瞬。 “为什么呢?” 想去……你待过的城市。 “不告诉你,”我甜甜的一笑,躲进了他的怀里。 当天晚上,他吻了我。 是我的初吻。 没有想象中的温柔。 他吻的很急切。舌头舔过我的嘴唇时,我没忍住,发出了一声娇吟。 是我从未听过的,我身体里发出的声音。 “你今年几岁了?”他问我。 他的眼里,是我从未见过的,迷蒙的欲色。 “19。” “很好。”他点点头,手向我的衣服内里伸去, “很大了,可以陪男人睡觉了。” “等等。”我打断了林安颜。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你没有觉得不对劲?” “……有。”她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他?” “第一次有人对我说这样的话,我不知道如何反应。” “我当时只有19岁。”她说。 “对不起。”我向她道歉。 做记者这一行太久了,采访时常常忘记对方只是一个人,你并不能要求她时刻保持对待野外生物的敏锐。 “你继续讲吧。” “嗯。” 林安颜垂目,思绪又延伸到了过去。 - 他在床上是和平时完全不同的样子。 最初甜腻的亲吻之后,他把我带到了床上。 没有过多的抚摸。 我被他反剪双手,按在床上,全身扒得精光。 啪!啪!他扇着我的屁股。力道不大,但足以让我感到羞辱。 他低下头,去嗅我的下体。 像买家在审视屠户摊前的猪肉。 “蒋黎,你别这样,”我拼了命的扭过头去看他,“……我有点害怕。” “你不喜欢吗?”他低声问我。 “做爱就是这个样子的。” 他告诉我。 “……我。” 我不知该如何说。 “你不爱我吗?” “爱。” 他高兴了。清俊的脸上露出一点笑。 他把衬衫最上面的一粒纽扣解开,坐在了床沿。 “那让我看看吧,你是如何爱我的。” “你全程没有反抗?”我又一次打断林安颜的话。 她的反应太奇怪了,她这样性格的女孩,不应该不会反抗。 “没有。”她回答我。 “为什么?” “我以为那是「爱」。” “你不觉得他的表现,很不对劲吗?” “……觉得。” “那你为什么不叫停?” “没有人教过我。”她说。 “我受过的教育里,最好的女孩,是乖的。” “……哈,是吗。”我没有控制住,发出一声冷笑。 “那只是他们用来控制女孩的借口。”我告诉她。 “没有谁规定,女孩必须是怎么样的。女孩想变成什么样,就可以变成什么样。只要一段关系让你不舒服,你随时可以扇他一个巴掌,然后离开。” “我现在知道了。”林安颜说。 “你们那天发生性关系了吗?” “没有。” 我很意外。 像蒋黎这样强的控制欲人格,有这样好的机会,他不会放过的。 “……但是除了最后的插入行为,我们什么都做了。”林安颜说。 “过程中,你有觉得快乐吗?” “没有。” “你说你当初爱他。” “是的。” “爱一个人,和他做爱怎么会不快乐呢?” “因为他当时并没有把我当作人。” “我全程觉得自己,是一个…….” 她没有说下去。 “……飞机杯?”冷漠的我接她的话。 她摇了摇头。 “是一个……牲畜。” ———— 些微的预告。下章会放蒋黎对安颜这次羞辱调教的全过程。 再说一次,真的,这篇文心理素质不好的姐妹们慎入。写的我手心都发凉。许愿大家都不要遇到像蒋黎这样的人。也希望女孩子们都能勇敢坚强,如果遇到了怪人,但凡他有一个不对劲的举动,立刻扇他一巴掌就跑,乘火车跑。不要害怕!不要不敢say no!你是好的,你值得拥有这世界上最好的爱!而不是被吸血鬼囚禁在一个以爱为名的牢笼里吸血。控制不是爱,控制不是爱,控制不是爱!!!重要的话说三遍。 10.器物(言语羞辱、虐乳、口交、颜射H) 小时候,林安颜最不爱看的一个电视节目是《动物世界》。 因为它血腥又残忍。 电视里,雄性动物趴在雌性动物的背上,咬着她的后脖颈,没有爱的,他攻击着交配。 雌性动物疼痛地反抗,被雄性动物甩在了地上。 她拒绝。她喊叫。她挣扎。 没有得救。 她那里流出血来。 雄性动物不顾她的疼痛,借着血的润滑,更凶狠地插入。 她没有再动。 她只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器物。 用于泄欲的繁衍的,器物。 人类的摄像镜头对着它们无声地拍摄。 全世界都在观看她的痛苦。 19岁的时候,我体会到了这种痛苦。 而这痛苦来自于我本以为可以解救我的人。 是我爱的人。 你准备好了吗。 我们开始了。 - 那天啊那天。19岁的林安颜高兴地告诉她的男友她被录取的消息。 他吻了她。 那是她的初吻。 没有想象中的温柔。 蒋黎吻的很急切。舌头舔过林安颜的嘴唇时,她没忍住,发出了一声娇吟。 是她从未听过的,她身体里发出的声音。 “你今年几岁了?”蒋黎问她。 他的眼里,是她从未见过的,迷蒙的欲色。 “19。” “很好。”他点点头,手向她的衣服内里伸去。 “很大了,可以陪男人睡觉了。” 蒋黎在床上是和平时完全不同的样子。 最初甜腻的亲吻之后,他把林安颜带到了床上。 没有过多的抚摸。 林安颜被他反剪双手,按在床上,全身扒得精光。 他审视着她的身体,是国王在阅兵。 “手臂很细,适合拉着操。” “胸很大,可以乳交。” “双马尾很不错,后入的时候用上。” “屁股,很肥,肉挺多。” “阴毛浓密,需要修剪一下。” 他将林安颜的身体各部位一一细细打量,自顾自地为之后的性爱做着规划。 林安颜趴在酒店苍白的床单上,只觉得耳朵轰鸣。 懵懵的,她惊恐而不知所措。 他在说什么…… 那些字,那些词,怎么会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而她突然被他翻了个身。 双手被他扯着,蒋黎坐到了她的身上。 他的眼神好陌生。 毫不顾忌的,他双手揉捏着她的臀肉,在上面留下红色的指痕。 啪!啪!蒋黎扇着她的屁股,欣赏那白腻的臀肉的抖动。 他将那两瓣肉臀掰开,低下头,去嗅她的下体。 “蒋黎,你别这样!” 她拼了命的扭过头去看他,“……我有点害怕。” “你不喜欢吗?”蒋黎哑着嗓子问她。 “做爱就是这个样子的。” 他告诉她。 “……我。” 林安颜不知该如何说。 “你不爱我吗?”蒋黎看着她漆黑无助的眼睛,拨弄着她耳边的一缕碎发。 “爱。” 他高兴了。清俊的脸上露出一点笑。 他把衬衫最上面的一粒纽扣解开,坐在了床沿。 “那让我看看吧,你是如何爱我的。” 那时候,我在想什么呢? 那是我第一次和爸妈之外的人住酒店。 第一次,像蒋黎说的,和男人住酒店。 那是蒋黎啊。 在那过程中我无数次告诉自己。 是对我最好的蒋黎。 头顶上的桔黄灯光打在我赤裸的身上,将我烧成一团羞耻灼热。 我俯趴在床上,低低地抬头看他。 我不知该如何起身。 我的衣服刚刚被他脱下了,现在,我是整个人暴露在他眼前。 我是赤裸裸的了。 而他看着我。 酒店的床单摩挲着我的乳头,痒又痛。 我用手臂挡住胸口,开口的时候,声音低哑得像在求救。 “……可以,不做吗?” “你没有准备好吗?”我听到他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 ......是的。 我垂下头。 “哦。”他淡漠地回答。 “那就这样吧。” 床回弹了一下,是他突然起身。 他要去干什么? 他要走吗。 我慌忙地去抓他的手。 忘了是在床上,我猛的踩空,摔在了地上。 膝盖碰到地板,疼出了一声脆响。 “你不要走,蒋黎,” 我忘了疼痛,跪着上前抓他的手。我赤裸苍白的手臂抱住他的腿,死死不放。 “怎么?”蒋黎终于转过身来。 声音不高不低,他斜睨着她。 “我……” 她怯了。 林安颜仰头看他,想要从他的脸上读出他的情绪。 他的脸上没有表情。他生气了? 林安颜的心里乱成一团麻。 是了。她还是高中生。可是他已经大学毕业了,他是大人了。 如果不给他……如果不给他…… 他会离开的。 他本来就要离开了……他要去美国。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射进来,照着这世间的两个人。 而他的影子洒下,罩住了她。 “……我愿意的,” 林安颜低着头,喃喃地开口。 “但我……”她咬着下嘴唇,“……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微笑了。 “很简单的。” 他转过身来看着她光滑如玉的身体,他注意到她跪在地上微微发粉的膝盖。 蒋黎拉过旁边的沙发凳,坐了下去。 “过来。”他对她招招手。 “不用起身。就这样,过来吧。” 很乖的。她像个刚学步的小孩子一样爬跪了过来。 美妙极了的景象。 对……就是这样。 蒋黎感觉到下体的肿胀。 她到了他身前。 蒋黎打开了双腿,把她夹在中间。 他俯视着她。 “现在,帮我解开衬衫吧。” 她颤抖地伸出手。 “还记得这件衬衫吗?”他问她。 记得的。 就是那件灰色棉布半袖衬衫。 当时他穿着它,挎着白色斜挎包,骑着单车而来。 妈妈说,他像一阵清风。 “我当时就在想着现在的事。” 蒋黎凑到我耳边。 “想插你。” 我被他直白的话吓得一抖。手却仍在听话地帮他解着,他的衬衫扣。 我看着他逐渐露出来的胸膛。 耳边一热。是他含住了我的耳垂。 湿润,黏糊,纠缠。 他用唇舌在跟我的耳朵做着游戏。 “你觉得我是变态吗?” 他轻声问我。 “……没有。” “我也觉得。”他笑着说。 “我只是,太爱你了。” 他慢慢俯身下来,将我带到了地板上, “爱到想把你——吃掉。” 胸前一痛。 是他咬住了我的乳头。 他用舌头在我的乳尖绕着圈舔弄。 “安颜怎么会长这么大的奶子呢?”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刻意用似稀奇的语气。 “嗯?” “……我不知道,” 我捂住嘴,不想听到自己嘴里发出的黏腻声音。 “……哈,”他喉间溢出一声笑。 突然重重地捏住我的胸,他把我的乳头拉扯拉长,两指用力地揉搓。 “疼......” 我去抓他的手。 “疼才好玩嘛,”他摸着我的脸,“长这么大,就是给男人用的呀。” “现在,帮我解开皮带吧。” 他将我的手放在他的胯间,又慢慢往上,我摸到了那根滚烫的东西。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男人的阴茎。 棕红,狰狞,丑陋。 我将它从蒋黎的内裤中释放时,它高高地弹起。 叫嚣着欲望。 “摸摸它。” 蒋黎对我说。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当时那么听话。 我将手放了上去。 “两只手。” “轻一些,慢慢的。” “很好。现在,舔舔它吧。” 不行的。 我立刻抬头看他。 这是小便的地方。脏。 他读出了我的意思。 “我洗过了。”他告诉我。 他是骗人的。 我将舌头放上去时,吃到了尿骚味。 ......好恶心。我本能的想吐,扭过头想要挣脱。 而他突然按住我的头,直接捅了进去。 我的嘴被他的阴茎撑开了。 他紧紧扣住我的后脑勺,一捅到底。 “嗯啊,”他发出一声舒爽的咛叫。 一瞬间,时空轰鸣。 我听见了《动物世界》里终于插入雌性动物身体时,雄性动物的声音。 然后就是重复了。 他挺着腰,在我的嘴里用力地顶弄。 我被他撞得向后倒去。 他笑了下。 我的嘴被他的阴茎撑到一个难以想象的程度。 我想我现在一定很丑。 我看着他的眼睛,拼命地摇头。 啊,想起来了,原来我那天,是有反抗的。 只是太弱小,太轻。 我太无力。 我不记得那天我的嘴有张了多久。 终于被他用完之后,他腰一抖。 一股滚烫的液体喷薄而出,他射在了我的脸上。 “真漂亮。” 他看着我。 “我就知道,我的精液在你的脸上,一定很好看。” 恍惚间,我听到他的声音,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那座迷雾森林。 11.美梦成真 那个夏天,我们都在做爱。 没有插入的做爱。 我们彼此熟悉着彼此的身体。 他用我的乳,用我的腿,用我的舌头。 我被他翻来覆去地使用。 “你是性冷淡吗林安颜?” 一次结束后,我的男朋友问我。 “你为什么不湿?” 我也不知道。 我下面的阴毛被他剃成如他所说,好看的形状。 我没有反应的时候,他会扯着它们,一根根的,他喜欢我的疼痛。 “安颜你知道吗?”他拂去我眼角的泪,“我特别喜欢你哭的样子。” “会让我想插你。” 「插」,他在床上特别喜欢用的一个词。 每次说出来的时候,他的瞳孔会微微放大,变成野兽的样子。 不再有以往的斯文样子。 他很兴奋。我知道。 他在床上和床下永远是两个样子。 不上床的时候,他还是蒋黎。 对我温柔,对我很好的蒋黎。 “为什么男朋友做爱的时候会变成另一个人呢” 我在网上小心地搜索。 “男人就是这样的。” 网上的结果告诉我。 “平时越有礼貌的人,在床上越会释放出自己。” “男人看到喜欢的女人就是会控制不住。” “哪天他不碰你了,才是真出问题了。” 我把这些回答一一记下,放在脑子里。 他是爱我的。我告诉自己。 他碰我,是因为他爱我。 9月初的时候,夏天结束了。 我去往上海的学校报到,正式成为一名大学生。 而蒋黎离开了我,飞往旧金山。 我们的异地恋又开始了。 我们这所学校以小语种出名,我念的专业是俄语系,住着4人间的学生公寓。 室友人都很和气,我们都是一个班的学生。 住宿生活很有意思,和之前在复读班的高压学习下的冷淡人际关系不同。 我们关系很好,一起上下学,一起出门逛街。 女生间永远有说不完的话,在我们寝更是如此,每天都会有寝室夜聊。 而今天的主题是男朋友。 我惊讶地发现我们全寝居然都有男朋友。 室长的男友甚至就是我们系的。 “男人就在手边才叫谈恋爱啊,”室长敷着面膜发表讲话,“使唤起来多方便!” “提热水壶、拿快递,这些重活我怎么做的动!” “是啊,不懂那些谈异地恋的都是怎么想的。”对床的室友一边泡脚一边接话。 林安颜低下了头。 她谈的就是异地恋。 “安颜你男朋友是哪个学校的?” 很老实的,林安颜把蒋黎的事情讲给她们听。 “哇,Stanford哎,学霸!”室友们发出惊呼。 “可是这样他是不是比你大很多啊?” “还好,他就比我大3岁。” “啊?你不是说他去念博士。” “对,他是直博。” “卧槽,”室长从床上弹了起来,“这他妈真的是学霸!” “你这男朋友哪儿找的?我也想谈个学霸,这俄语根本学不明白。” 她们羡慕了一阵,又聊到别的去。 林安颜已经洗漱完了,踩着扶梯爬上床。 她们的宿舍是上床下桌的设计,拿东西很不方便。 她在网上专门买了个小筐,挂在床边。 她从床头的小筐里摸出手机。 已经是晚上11点多。 她侧过身躺下,在被子里打开微信。 她看着置顶聊天里爸妈微信下面的那个头像。 蒋黎戴着米奇头箍,站在城堡前温和地笑着。 那是暑假去香港迪士尼玩的时候,两人互拍的。 和她的米妮头像是一对。 当时本来以为蒋黎会觉得幼稚的,结果并没有,他很高兴。 两个人拍了很多组大头照和半身照,晚上回到酒店后挑选出最漂亮的一组,做了情侣头像。 林安颜将蒋黎的头像放大。 看着他的脸。 他那里现在几点了呢? 他们那里正是夏令时,比上海慢15小时。 林安颜很讨厌时差这东西。 正在脑中计算着时,他发来了消息。 是一张松鼠的照片。 JL92:看到一只小家伙,很像你。 两个歪歪:哪有! 没想到立刻就收到她的回复,蒋黎很意外。 林安颜的生物钟非常规律,平时这个点,她早就睡了。 他本来是准备等她一觉醒来之后再聊天的。 两个歪歪:一点都不像!! JL92:吃东西的样子像。 对方发来一个生气的表情包。 一个扎着两个小马尾的胖乎乎小女孩撅着嘴,怒目而视,两边耳朵里喷出火来。 蒋黎溢出一声笑。 突然就有点想她。 JL92:你们熄灯了吗? 两个歪歪:还没呢,她们还在夜聊。 JL92:可以打电话? 两个歪歪:嗯。 林安颜从小筐里摸到耳机,刚一戴上,蒋黎的电话拨了过来。 “我好想你。”他的声音通过听筒传来。 她突然心里一酸。 但仍然装作高兴的样子问他,“怎么啦,斯坦福没有好好对你吗?” “嗯。”蒋黎重重地嗯了一声。 “他们对我不好。” “这么坏啊,我去找你们校长教训他去!” “这里不好。这里没有你。” 刚刚过去的这一个夏天太奢侈了。 每天都可以抱到她,亲到她,和她一起睡觉,再一起醒来。 他像是活在梦里。 对面,林安颜长久没有作声。 一直以来心里对他小小的质疑都仿佛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隔着一汪太平洋,他们两人就这样举着手机,呼吸相闻。 最后还是蒋黎再开口,“今天寝室夜聊的话题是什么?” 她嘻嘻笑了一声,是有点不好意思,“聊、你~” “我?”听筒里蒋黎的声音有些惊讶,“聊我什么?” “聊你是学霸。” 他轻笑了下,“我算不上。” “哦哟,谦虚了大神。” 在一起之后,林安颜再也没叫过蒋黎这个称呼。 如今顺口突然喊出来。 心下一暖。 又好像把她拉回了那个时候。 她在台灯下绞尽脑汁做着题目,因为做不出,还会骂着电话对面的那个人。 而他把她那些情绪全部吸入,隔着一道长江,他举着手机帮她解着题陪着她。 他们一起熬过那段时光。 “我还是觉得,能和你在一起很神奇。” 她不好意思开口说。 把语音聊天界面切小,在文本框打出字,发过去。 “我也是。” 耳机里传来蒋黎的声音。 “啊?!你怎么……”林安颜忍不住惊呼。 她本来以为,他会在挂断电话后才会看到这行字的。 是她留给他的惊喜。 现在被他提前看到了,林安颜脸上一热,有种被挑破的不好意思。 “是我美梦成真。”蒋黎认真地说。 能和你在一起,是我美梦成真。 —————— 写到这里,不自觉地一声叹息。 坏蛋也是有爱的。 但是坏蛋首先考虑的是他自己。 12.棋局 转眼入秋。 上海的气候和家乡相差不大,林安颜适应得很好。 她在学校加入了好几个感兴趣的社团,也有了自己的好朋友。 是对床的室友,她叫姚岚。 姚岚是湖南人,人长得清丽灵秀,说话却颇有股大姐大的架势。 两人很多的兴趣相同,都迷韩星喜欢看韩剧,也喜欢跳舞,一起报了相同的选修课。 只是,她非常不看好林安颜和蒋黎的事。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好~换腿——” 健美操选修课上,体育老师穿着练功服在前面抑扬顿挫地喊着拍子。 落地镜前的练功架上,女生们哀嚎着压着腿。 林安颜和姚岚都有舞蹈功底,还比较轻松,她俩挤在女生中间一边压腿,一边小声聊天。 林安颜之前从来没给人讲过她和蒋黎的事。恋爱方面,她一个参谋都没有。 今天正好姚岚有兴趣,被她一问,不自觉地都讲了出来。 姚岚前半程还在笑嘻嘻地磕糖,结果听到后面整个人脸色都不好。 说实话,她真的被林安颜吓了一跳。 “你怎么敢和一个不认识的人谈恋爱的?” “我认识啊。”林安颜疑惑地望着她。 “你认识个头啊!”姚岚压低声音,凑过去,“你就在大街上抓的他。” “不是,是在交大—— ” “好,休息十分钟我们再继续。”健美操老师说。 “我天,我腿要废了。” “走走走,累死。” 周围的女生都往放水的地方走去。 姚岚抓着林安颜的手,就地坐下。 “好,你说你认识他,”她盘着腿问她,“我问你,他的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的?” “……这,还没到问这个的时候吧。” “那他知道你爸爸妈妈的工作吗?”姚岚步步紧逼。 “知道。”林安颜老实地开口。 “你告诉他的?” “……嗯。” “你是不是傻!”姚岚敲她的头,“别人什么都不说,你倒好,把家底全吐出来了。” “他家是哪儿的?经济情况怎么样,有负债吗是老赖吗?他的朋友呢,你认识他的朋友吗?” 一个都答不上来。 林安颜的眼神已经告诉了她。 “你对他一无所知。”姚岚无语地定下结论。 “我说真的,你别被人骗咯!”姚岚对着落地镜整理了下齐刘海。 “反正我是不相信一个大学生会和一个高中生谈恋爱。你高中的时候会看上初中生吗?不啊!看他们跟看小孩子一样。而且忙死了都,谁有时间教你数学?肯定是有所图!” “……也没有你说的这么恐怖吧,”林安颜拿脖子上挂的毛巾擦了下汗。 但她心里确实咯噔了一下。 蒋黎很少跟林安颜讲他的事情。 大多数时候,都是林安颜在说。 “多给我分享分享你的大学生活吧。”蒋黎这样说。 “你本科不也是在国内上的吗?”林安颜觉得奇怪。 “对。但我并没有在过生活。” “所以连带着我的那一份,请你精彩地过吧。” “很可疑,”姚岚皱着眉头听她说完,“你那个男朋友他真的是交大的吗?” “是啊,我爸妈就是在交大校园抓的他。” “他在学校里也不代表他就是交大的学生啊!”姚岚痛心疾首,“也许就是故意混进学校钓凯子的。” “卧槽卧槽,”她越想越不对劲,“真的有可能啊!细思极恐。” “怎么可能?你恐怖片看多了吧!”林安颜不以为意地笑笑,“他有交大的学生证啊。” 那次去上海找蒋黎的时候,在食堂准备点饭时,她看到过蒋黎的饭卡。 “姐,学生证也是可以伪造的好不好。” “……我服了。”林安颜真的觉得姚岚的脑洞太大了,“他图什么呢?下这么大一盘棋。” “图你啊!你是不是傻……”姚岚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 “唉我跟你讲,男生就这样。我堂哥就是个海王。我可太懂他们那一套套路了。” “你和他睡过了吗?” 林安颜被她直白的问法问得一愣,没来得及反应。 “卧槽……”姚岚会错意,叹息地摇摇头。 “……不是。” “烦啊。女生睡过之后对男生会更有感情,就更难脱身了。” “我跟你讲你从今天起,要少讲,多问!挖他的信息,而不是把自己的事情都告诉他,保护好你自己的隐私好不好!又没结婚。” “他没拍你裸照吧?”姚岚突然犀利地看着她。 ———— 今天第一更~ 感谢bt在此、路人甲、pcsun宝宝的珠珠 13.有所图 “……没。” “那就好。千万不能拍!不然分手了之后人家全给你放网上!你个小姑娘,你别把自己搞死了。” 姚岚往后一躺,双手撑在腰侧。 “女生谈恋爱要注意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我不谈。” “啊?”林安颜惊讶地睁大眼睛,“你上次不是说……” “傻,我骗你们的啊!”姚岚不在乎地一笑。 “没办法,老娘长太美了。只有说自己有男朋友,别人才不会给我介绍对象。路上遇上不长眼要加我微信的男的也能直接拒绝。多爽!老娘要单身一辈子!哼哼。” 下午没有课。 练完健美操之后,姚岚又教育了她一通,到隔壁学校找她高中朋友玩去了。 林安颜自己在食堂吃完饭后,回寝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去校电视台值班。 她现在是宣传部的记者。 把稿子交给编辑之后,她回到宣传部的办公室。 “师父!”林安颜和坐在会议桌主位的李想打着招呼,“我得了A!” 她得意地把手里的稿子扬给他看。 “牛逼牛逼。”李想爽朗地笑笑,竖起个大拇指,“一会儿点个提拉米苏给你们分。” “谢谢师父!” 林安颜开心地放下书包,坐在会议桌的一角。 校电视台是师徒制。 搞得很正规。招新的时候,有笔面试两轮。面试官就是上届的学长和学姐。 他们在筛选符合标准的人的同时,也在为自己选徒。 林安颜的师父就是这么选中了她。 “看你挺灵气的,稿子也写得好。”李想当时说。 林安颜环顾四周,除了她就只来了一个值班的小伙伴。 “师妹她们还没来吗?” 她是李想带的徒弟中最大的,还有一个师弟和一个师妹。 李想笑了一声,是无奈的样子,“嗯。偷懒呢。” “这可不行,我发个微信催催!”林安颜拿出手机。 “没事,”李想摆摆手,“你别管他们,咱们吃咱们的。” “今天不忙,你在这儿写会儿作业。一会儿等编辑们都批完稿子,你收拾收拾就回寝吧。” “好嘞,谢谢师傅。” 李想又叮嘱了她两声,就进了录音室。 林安颜羡慕地看着他。他们现在还没有录制节目的资格,只能写稿子。半年后,业务熟练了,就可以有自己的节目了! 也不是那么遥不可及嘛~ 林安颜拿出书包里的教科书摊开,开始做汉译俄作业。 “天呢,你们学这鬼画符。” 一起值班的小伙伴头伸过来看她。 “是啊……”林安颜叹口气。 大学生活并不难适应。但也没有高中老师说的那么轻松就是了。 “再苦就苦最后这三年了。等上了大学,日子就舒服了。”当时大人们都这么说。 林安颜想如果哪天她回去母校,一定要告诉学弟学妹们,千万别信! 大学根本没有很舒服。 她每天都在要死要活地背俄语。每天都要上早八,一周有三天都是从早到晚的满课。 有时候林安颜也会想,是不是因为自己选的专业不对的原因。 她从小文科好,学起语言来也很有天赋。 在俄罗斯做生意的小姨每次过年回来都会教她几句俄语,夸她发音准,学得快。 选专业的时候,也是小姨帮了拿了主意。 她说中俄两国一直交好,选这个专业,把俄语学好学精,以后就业也不错的。 然后现在林安颜的生活就是每天和四格、二格打着交道。 “我昨天做梦都梦到变格了,”蒋黎打电话来的时候,她告诉他。 电话里传来一声低笑。 “这么用功啊。” “苦死我了好嘛,”林安颜耷拉着脸,“老师每天都要考听写,根本来不及背,我都退了2个社团了。” “你们用的哪本教材?”电话那边蒋黎突然问。 “俄语一啊。”她不假思索地回答。 听到那边敲击键盘的声音。 “是这本吗?” 蒋黎发来一张图片。 “就、是、这、本……”林安颜看到熟悉的蓝色封面,就开始头大。 “好,”蒋黎淡淡应了声,“我看看我这边能不能买到。” 嗯? 林安颜一愣。 “你要学俄语?” “不一定。只是先看一下。” “毕竟,”他笑了下,“我的女朋友因为学习没法跟我谈恋爱了。” “一会儿你可以把你所有的专业理论书拍给我。”蒋黎说。 “可是你不是很忙?” “没事。”蒋黎轻咳了一声,“留给你的时间,我永远有。”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胸口是涌上来的暖意,林安颜突然不知所措。 真的是......「有所图」吗 霎时清明,她想到白天姚岚的话。 “蒋黎……” 她装作若无其事地开口。 “嗯?” SF 凌晨3点19分,正在google的蒋黎从网页中抬起头。 她不经常,直接喊他名字的。 “怎么了吗?”他停下了搜索。 对方静默了很久。蒋黎甚至觉得她是已经不在听电话的时候。 “我能看一下,你的毕业证吗?” 他听到她颤颤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 14.疯子(这真的是520更新的标题吗 “你想知道什么?” 他说话了。 语气很平静。 但我就是知道,他生气了。 初秋的天气,本不应该觉得寒冷的。 我却猛地打了一个寒颤。 我在怕他。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师弟和师妹嬉笑着走进来。 “师姐!——好哇你们点好吃的不找我!”他们凑过来找我。 “我还要值班,我先挂了。” 我立刻说完这句话,切断了那创造出我一切紧张情绪的来源。 我拔下耳机,把手机面朝下扣下。 “喔唷,躲躲藏藏的!”师妹翘着眉毛打趣我,“是不是男朋友啊?” “嗯。” “那有什么好紧张的!”她靠着我坐下,开始挖桌上的提拉米苏蛋糕。 是啊。 我问自己。 自己的男朋友,有什么好紧张的呢。 那天后来,我却再也没把手机翻过来。 心事重重的,我做完了汉译俄作业。 值完班之后,趁着夜色,我和师妹一起走回宿舍。 电视台在学校主楼。而我们大一新生住在新修的学生公寓。隔着不短的一段距离。 晚上风大。 我和师妹一致选择了走回去,而不是傻乎乎地骑车,一路把风都灌进衣服里。 路上的学生稀稀拉拉地走着。 小情侣们牵着手晃啊晃的,是甜蜜的样子。 这是昼夜温差最大的时节,一不小心就会感冒。 我提着师父给的蛋糕盒子,只剩一半的提拉米苏蛋糕和纸盒边缘相撞,时不时发出声响。 “怎么今天月亮这么圆啊?也不是八月十五。”师妹说。 “是啊......” 我裹紧身上的针织衫,缓缓抬头。 月亮是很神奇的东西。有种阴阴的邪气。 可它又是那样的明亮。 没有路灯的日子里,人们都是靠着它的照亮,才能走一段路。 我望着月亮,莫名就想起了和蒋黎共度的第一个晚上。 他那天是抱着我入睡的。 第二天醒来后,他的手也依旧从后面环着我。 我挣了挣。没有挣脱。 当时的感觉是幸福更多,还是害怕更多呢? 记不清了…… 那么现在呢? 我望着走在前方牵着手打闹的小情侣。 我的爱情,为什么和她们的,都不一样呢。 我看着手机上的微信消息。 4条通话请求。 来自蒋黎。 分别是来自半小时前,一小时前,一个半小时前,三小时前。 我在脑中计算着时差。 旧金山已经是早晨5点30了。 他一整晚都没睡吗。 非常烦乱的,我一路走回了寝室。 晚饭吃的过桥米线。 一个晚上的消耗之后,肚子又开始饿了。 我将蛋糕分给室友们,姚岚还没回来,我给她切好一块放她桌上。 最后剩的一块提拉米苏,我插上叉子放在桌上。 很饿。 但是现在没有心情吃。 对劲的不对劲的地方全在我脑中闪现。 很冲动的, 我拿出手机。 “你没有骗我吗。” 我发去一条消息。 蒋黎几乎是立刻显示正在输入中了。 “我没有。” 他说。 “好。”我回复。 JL92:我们可以谈谈吗 JL92:我想听到你的声音 “我没有力气。” JL92:好。我知道了 JL92:晚安 我不知道我在发什么脾气。 明明没有,明明没有抓住他错误的证据。 但很突然的,心里有一股火。 我就是想跟他发一次脾气。 像所有正在谈恋爱的情侣一样。 我有发脾气的权利。 一夜无眠。 我闭着眼睛,在思绪的海浪中纠缠。 第二天早上,我依然如平日一样被闹钟喊醒。 就算精神不佳,也要去上早八,也要对着不喜欢的老师点头哈腰地微笑。 这就是人生吗? 不幸中的万幸,前一天的单词和变格背得烂熟,我今天的听写得了满分。 一天的满课结束之后,我回到寝室。 洗完澡后,我踩着扶梯躺回床上,打开了刻意调成静音模式的手机。 看到蒋黎今天给我发了两条信息。 一条是“早安”。 一条是“晚安”。 都是根据我的时差和作息发来的。 心潮翻涌。 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 于是继续闹脾气的,我没有回。 当时我并不知道第二天我会看到蒋黎。 他出现的时候,我的守护灵突然在我脑中传讯。 这是个疯子。 而他已缠上你。 —————— 还是要祝大家520快乐! 有人爱,有事期待^ ^ And穷其一生不要遇到蒋人渣这样的人 15.蛇 “你来做什么呢?” 我看着蒋黎。 他提着白色的小行李箱,站在我宿舍楼下。 秋天的落叶凋零。 他一个人站在风里,是被世间遗弃的存在。 “我觉得,我在失去你。” 他说话时嘴唇都在抖,他在这里站了多久呢。 我见过他这样狼狈的样子吗。 看到他乞求我的时候,我心里为何突然会有快意。 “7点40了。”姚岚站在我旁边提醒。 “我要去上课了。”我漠然地告诉蒋黎。 “我在旁边的酒店等你。”他立刻说。 “不用了。”我告诉他。 “我今天都是满课。” “你不要我了吗?” 手,被拽住了。我经过他时,他问我。 初秋早晨的上海是如此的冷。 女生宿舍楼里不断冲出来急急忙忙去教学楼赶早八的学生,一个个裹的严严实实的卫衣、毛衣。 蒋黎和所有的我们都是反方向。 他一个人穿着单薄的t恤,站在风里。 可是他抓着我的手心,怎么会都是汗呢。 “没有不要。”我看着他的眼睛。 是错觉吗,我在那里第一次读出了脆弱。 蒋黎个字高,有187。以往都是他俯视着我的。 为何此刻我却觉得是我在俯视他呢。 “只是,我还要想一下。” 我好像被恶灵附身了。我口中吐出的话冰冷的我都不认识自己。 【像一条毒蛇终于对着猎物吐出了它的蛇信。 蒋黎:“明天我可以见到你吗?” 我见到他渴望的眼睛。 “我只会在学校见你。” 【那条蛇继续缠上了他的脖子。 “好。我会过来。”蒋黎温柔地说。 “那我走了。” 【蛇勒紧了他的呼吸。 “安颜,我爱你。” 我没有回。 以往,我都会回他那三个字的。 “嗯。” 【蛇开始捕食。 我嗯了一声,松开他的手。 我没有回头,我和姚岚一起往前走。 【蛇离开了。 很沉默的一路。我以为姚岚会问我问题。或者至少,她会说些什么的。 她却故意避开了这个话题,只说些天气和早饭的无聊事情。 早课是俄国文学史。 我今天心情格外好,坐在了最前排正中间的位置。 还在老头提问时主动举手回答了两个问题。 在食堂吃午饭时,姚岚很沉默。 像是被吓到一样,她没有跟我说什么。 我却突然变得无比活泼,有说不完的话要说。 笑容在我脸上挂了一整天。 我笑到根本都笑不动。 晚上九点半,我们终于上完了一天的课。 背着鼓鼓囊囊的书包,我和姚岚往寝室走去。 走到铁栅栏那边的小摊时,我转头看向姚岚,“我想买个鸡蛋灌饼再回去。””你今天已经吃很多了。”姚岚跟我说。 “啊?我有嘛,”我笑笑。“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特别的饿。” 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顺从我。 我把钱付给阿婆,“要一个全家福。” “你真的不吃吗?”我对姚岚眨着眼睛,“我请客,过时不候哦!” 她苍白着脸摇摇头。 “没口福咯~”我没心没肺地笑着。 阿婆的手艺娴熟,我看着她将一个空心的饼皮很快填成满溢。 “来,拿好了。多给你加了一根火腿肠嘞。” “谢谢阿婆!”我接过那个透明袋子。 “啊今天运气真好!” 我将纸膜往外掰下一点,咬了一大口鸡蛋灌饼。 “安颜你别这样了,”姚岚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跟我说说吧。我担心你。” 我奇怪地看着她。 我怎么了吗?“我很好啊。” 姚岚:“可是你和他……” “谁?”我满心满意都在咀嚼着嘴里的美食。 “你那个男朋友。” “哦他啊!我们不是挺好的嘛,特别好。哈哈。” “安颜你和他分手吧,”姚岚抓住了我的手,“我求求你了。你们俩这样……挺吓人的。” “哪里吓人?”我不解地看着她。 “这还不吓人吗!”姚岚大声地对我嘶吼。 风把她的眼睛吹红了,她不让我往前走,“你们这根本不像在谈恋爱,你,我看你快疯了。” “是他把我变成这样的。”我开心地笑出了声,“他要负责任的呀。” —————— 反杀是一定会有反杀的。 只是还不是现在。 16.怀柔 jiza i8.c om 现在已经有很多人喜欢这个故事了。 我告诉林安颜。 “真的吗?”她惊讶地跳了跳眉毛。 “……居然都没有害怕啊,” 她隔着Zoom Meetings的视频会议屏幕对我笑笑,是温柔又真挚的样子,“帮我谢谢大家吧。” 距离我们上一次约见已经隔了一个月。 她和先生现在住在南法的一个海滨小镇,过着闲适平静的地中海生活。 “我们这里刚过完柠檬节哦,”林安颜滑动手机给我一张张看着照片,“是不是超级好玩的!” 我看着她富有生机的活泼表情,全然忘记她曾经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你现在已经彻底走出来了,是吗?” 我忍不住开口问她。 她眨了眨眼睛,“不然我也不会坐在这里给你讲这个故事呀。” 她将左边的长卷发放至耳后,露出了纤细白皙的脖颈,那里有大片的纹身洗过的痕迹,狰狞,粉红,从耳下划过锁骨一直延伸到胸脯里。 我上次就注意到她的这块区域,但出于记者的职业要求和同样作为女性的同情,我没有问。更多免费好文尽在:jiz ai 12.c om 她也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她并没有遮挡,很释然地笑笑, “这些事我本来是准备带进坟墓里的。” 我看着她漆黑明亮的眼睛。 一向被业内称作冷血无情采访机器的我的内心,也突然发出一声叹息。 “那我们继续吧。” “好呀。”- “我再见到蒋黎已经是两天后了。” 林安颜说。 “等等。”我打断她,“蒋黎不是说天天来学校找你吗?” “是的。”她望着我。 “可事出有变。他回了趟家。” “他去干什么?” “拿东西。” “拿什么?” “所有。” 所有?我没能理解她的话。 “我跟你说过,他是疯子吧。” 林安颜微笑着,放下了手中的马克杯- 正午时分, 艳阳高照的操场。 “天呐,哈,哈,安颜,快给我水——” 塑胶跑道上,刚跑完800米的姚岚两手扶着膝盖,粗喘着气。 林安颜一肩背着一个书包,小跑过去,把早就拧开的矿泉水递给她,“慢点慢点,别呛着。” 姚岚根本不听她的,猛的灌下一口,“妈的我要跑死了!这该死的体测。” “哎那边两个!快点走!别挡道,”裁判吹着哨子,赶她们走。 林安颜扶着姚岚,往边上的草地走。 姚岚回头看了看,“拽什么拽!这群学生会的男的,真把自己当官了!” “说什么呢!”那裁判手里的红旗子指着姚岚,就要走过来。 “没什么没什么!”林安颜连忙摆手,她微微欠身,挤出一个标准的假笑,“学长您辛苦,您辛苦!” “切。”那裁判甩了甩袖子,转头回到塑胶跑道旁边继续指挥。 “真是无语。” 二楼食堂,靠窗座位。姚岚一边吃着麻辣香锅一边数落坐在对面的林安颜。 “你刚刚干什么不让我说他?安颜你这叫助长不正之风!” “我说什么,”林安颜咬着可乐的吸管,回嘴,“让咱俩加起来那1600米都白跑嘛?” “对付那种人你就不能以恶制恶,”她教育姚岚,“要怀柔!” “呵呵。”姚岚翻了个白眼,往嘴里夹了一个牛肉丸。 “你快点吃,”林安颜催着她,“吃完咱们早点去占座。” 姚岚浑身上下都在抗拒:“不行,我下午不想去图书馆了。跑的累死我了,我要回寝室睡觉!” 林安颜:“那我自己去了?” 姚岚埋头吃着碗里,含糊地开口:“行,你去吧。” 林安颜摸出手机,看了一眼。 姚岚估摸着她的神情。 “你那男朋友,”她假装无意地开口,“今天怎么没来啊?” 明明前两天都跟着她们一起在教学楼上课。林安颜走哪儿他跟哪儿,跟个鬼影似的。 这才几天啊?就放弃了。 这男人也真够没毅力的。 “噢,”林安颜收起手机,看向别处,语气很寻常,“他回家了。” “回家?”姚岚兴奋地探身,“他跟你说他家是哪儿的了?!” “不知道。他没说。”林安颜语气淡淡。 她把最后一口可乐嘬完,背起书包站起身,“我走了。自习完我回来找你吃饭。” 她戴上耳机走出食堂,外面的阳光很好,她穿过迎面而来的人群。 耳机里是她最喜欢的kpop舞曲。 可她现在全没在听。 她轻声哼着一曲不知名的小调,绕过学校小花园里的假山群,从小路往校外走去。 心里反复播放的是刚刚收到的那几条微信消息。 JL92:我回来了 JL92:你可以来我酒店见一面吗? JL92:我把所有的自己都给你看。 —————— 17.裸 从食堂走到西门口,一共需要一万叁千零五步。 而从西门走到全季酒店,只要八千二十九步。 我仰头看着眼前这栋高大的酒店。 黑压压的圆形筒状楼,低沉,压抑,我很不喜欢这个设计。 “我到了。” 我打字告诉蒋黎。 他很快回复。 JL92:好 JL92:我的房间在403 “我不想上去。你下来接我。” 他发来一条含糊的语音。 “安颜,我……我现在不太方便。” 两个歪歪:那我走了 他叹息了一声,“我请求你。” 两个歪歪:我只给你十分钟 JL92:谢谢你。 JL92:我爱你。 我没有回复。 这句话他说了太多遍了。 多到我免疫。 我走到酒店左边的入口,推开一扇旋转门,跟着那扇透明的门转进去。 “您好~”前台小姐恭而敬之地鞠躬,准备好了欢迎我入住的灿烂表情。 我把头戴式耳机摘下,挂到颈间。 “您好,我是来找朋友的。” 她笑容立刻收住,换上了不耐烦的表情。 “电梯在右边,”她随意晃着手里的圆珠笔指了指。 望向我的眼神不屑,是会意“又是一个来开房的学生”的表情。 我把手搭在接待台上,“您可以带我去吗?我不太认路。” 啊?她不可置信地转了转眼珠,嘴角拧了拧。 酒店里人并不多,空荡荡的大堂就我和她两个。 “谢谢你了,小姐姐。”我恳切地说。 她不耐烦地皱着眉,思考了一瞬后还是“啪”的一声放下了笔,“行,你跟我来。” 她扭着屁股走在我前面,细高跟皮鞋在擦得发亮的浅色瓷砖地板上踩出清脆刺耳的声音。 “呐,就这儿。” 她停在一丛高大绿植前,帮我按了下降的电梯键。 “您可以陪我一起上去吗?”我在她准备转身前开口。 “为什么?”她像是听见什么奇怪的话,瞪大眼睛看着我。 “我是去见网友,我、我有点害怕。” 我不知怎么就突然说出这句。 “哈,”她不可置信地笑了下。 心里对我的鄙夷大概已经累积到可以吞没喜马拉雅山的高度。 “行吧,”她很无语地点点头。 电梯到了,“叮”的一声打开,前台姐姐走进去,做着法式指甲的手指按在电梯键上,“几楼啊?” 我乖巧地应答:“403。” 她帮我按好了4楼。 电梯缓缓上升,我转过头,透过透明玻璃看着外面的风景。 前台姐姐双手交叉在胸前,侧着身子上下打量着我。 “大几了?”我听到她冷冰冰的声音。 我转过来看她,“大一。” “大一你就玩这个?!” 她音量陡然变高,涂着亮面唇釉的红嘴唇张得老大。 “小妹妹啊,女孩子交朋友要小心点的,你很吃亏的,晓得不啦!” 我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我家里也有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小妹。她要像你这样,看我不打断她的腿!” 我浅笑笑。 4楼到了。我们前后走出去。 “我帮你把个关吧,不然我不放心。” 一直到最后,她刚刚还在试图规劝我。到最后,就是别搞出人命,他们酒店概不负责云云。 这并不是旅游的旺季,我们这个校区也不在市区,酒店走廊冷冷清清。 深红色的毛绒地毯柔软,踩在上面有种不真切的虚浮感。 我跟着她绕过一个又一个回廊。 然后,停在了403前。 咚咚咚。 她大力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人应。 “还没来吗?”她转过来问我。 “不会的,”我扬起手机给她看,“他刚刚还给我发了微信。” “那怎么不说话?”她狐疑地皱眉。 她又敲了敲。从口袋拿出消磁卡,开了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明亮的光线一下子射到暗淡的走廊。 叫人睁不开眼睛。 “有人吗啊啊啊——!” 前台姐姐像看到怪物一样后退,尖叫着抱住了头,是惊讶过度的表情。 “死,他死,死……” 她手指着里面,话不成章。 我慢慢转过头。 看到了我的男朋友。 那是他吗? 我看向屋里的那个人影。 我都不确信了。 房间并不大,是最普通的大床房,里头最大的家具就是一张高高堆着白色棉被的双人床。 床的旁边,蒋黎全裸着跪坐在地板上,两手被铐在身前,是一个受刑的姿势。他微微垂着头,神情淡淡,不知是死了还是活着。 一条一指宽的黑色皮革系在他的嘴边,将一只黑色口球固定在他嘴里。 在他的身边,铺着一地的白色纸文件,像棺椁旁开出的小花。 —————— 18.乞(I’mbeggingI’mbegging) “蒋黎?” 我喊了他的名字。 他垂在左侧的头晃动了一瞬,像木偶人一样苏醒。 “……哦我天哪,”前台姐姐拍了拍胸口,是惊魂未定的样子,“没死啊装什么死!” 而和他一样苏醒的还有他的阴茎。 “变态啊!”前台姐姐嫌恶地对着他的裸体皱眉,“我要长针眼了要!” “你赶紧报警!”她来抓我的手机,“这个要报警的,大白天不穿衣服什么神经病啊!” “没关系的。”我捂住她发凉的手。 “啊?” 我的反应显然出乎了她的预料,前台姐姐指指里面,“可是他,你那个网友,这绝对不正常的呀!” “没事,”我对她摇摇头。 “谢谢你带我上来,小姐姐。” 她看到我准备进房的样子,立刻拽住我,“你这,”她焦急地踩着地毯,“不行的呀,你跟神经病——” “他是我的男朋友。” 她愣住了,我继续说,“所以没事的。谢谢你了。我和他聊一下。” 我往房间里走去。 关上门的瞬间,我对上了她依然担忧的表情。 “哎!”她喊住我,“我就在门口守着啊,你有事立刻喊救命!” 我微笑着对她点点头。 门关上了。 房间里又只剩下我们两个。 这是一间大床房,蒋黎选的位置不好,朝阴。 十月份了,是只穿一件也会觉得冷的天气。蒋黎很笨,房间的窗子也没关好,外面时不时有摩托车呼啸而过的声音。 很大的空间,很冷。 他的皮肤白,被冻得已经裹上了一层红。 他曾说我跪在地上的膝盖发红很好看的。 现在我也理解了。 他始终没有抬头看我。 只是身体微微颤抖着。 好像一阵风就能把他战胜了。 很缓慢的,我走到他的面前站定。 “你是在哭吗?” 我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抱着腿蹲在地上。 他的头垂的太低了。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弯下身子,头从底下探过去。 “你冷不冷呀?” 歪着脑袋我好奇地看他。 他一动都不动。 他死了吗? 我看着他被手铐铐起的手。 他皮肤嫩,手铐选的小,又铐的紧,手腕那里已经磨掉了一层薄薄的皮。 我坐了下来,也是和他一样跪坐的姿势。 好玩一样的,我把脚像青蛙一样摆成内八,两边小腿轻轻翘起。 “这些是什么呢?”我捡起一张在他大腿边的纸质文件。 “噢,户口本啊。” 他只是不说话。他也无法说话。 上面并没有他的名字。 只有一个相似的,吴双黎。 生日,也是9月2号。 “这是你的真实名字?” 他点点头。 出生地和籍贯是:宁夏银川市永宁县。 上面标注的蒋黎的文化程度是:小学。 “所以你骗了我,是吗?” 很缓慢的,他摇摇头。 他嘴巴张得太久了。 不断有口水从他含着的那颗黑色口球旁边流下,滴在了他垂下的苍白手腕和木质地板上。 我没有耐心了。 蒋黎的头发留的是最清爽的男生头,比寸头稍长一些,他发质硬,舔弄我的胸时总会把我的皮肤戳痛。 我攥住他的头发,将他的整颗头提起。 “好玩吗?”我把他的脸拽的贴近。 “你为什么要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呢?” 他的眼睛失神,木讷地看向我。 我讨厌死了他弱者的样子。 非常粗暴地扯住那根系在他嘴上的皮革带子,丢了出去。“嘣”的一声,那颗口球落地。 “说话!”我崩溃地大喊。 更多的口水顺着他的唇边流出来,他大口吞咽着空气。 “你在……离开我……”他合不拢的嘴唇发出声音。 那道皮革勒的太久了,在他的下半张脸留下难看的红色印记。 低着头,他继续说,“所以我……惩罚自己。” “哈哈哈哈哈——” 我不受控制地笑出声来。胸膛剧烈起伏着,我笑出了一些眼泪。 “我没有……骗你。”他说。 他被铐住的手缓慢移动着。他捡起旁边的文件,轻轻推给我看。 是两张居民死亡医学证明书。 男人姓吴,女人姓王,下面签着字的是一个一看就出自小孩子的笔迹。 红指印按在很醒目的地方。 旁边写着一行短短的确认——父,已故。母,已故。 他慢慢地挪开膝盖,旁边的一张,是他的中学毕业证书,他到了西安。 下面是一沓看上去更崭新的户口本复印件。 户主:蒋朝勇。 再往后翻,我看到了蒋黎的姓名。 与户主关系是:养子。 再然后,就是那张交大的学位证。 “这是全部的我。”他虚弱地开口,“……都给你看了。” “所以呢?” 他抬起眼睫,是讨好的表情,“……你可以原谅我吗?” “你知道吗蒋黎,”我面无表情地望着他,“如果你是在几个月前给我讲这些,我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他愣了一瞬,“我求你。” 他爬到床边,像变魔术一样从床下慢慢抽出一条黑色的皮鞭。 “你可以打我的,安颜。可以把我做到你身上的事都对我再做一遍,我求你。” “我不想。” “或者其他的,”他有些慌乱了,“其他,任何的惩罚方式,我都可以接受。” “我为什么不能谈正常的恋爱呢?”我静静看着他。 “我们”他被铐住的手相撞,发出声响,他虚空着来抓我的手。 “我想要的只是正常的恋爱啊!!!!!” 我崩溃地大喊。 “对不起安颜……对不起。” 他挣脱开了那双手铐,如我所想的一样,那并不是真正的金属手铐,只是一贯的,他用以博得同情的手段。 手腕磨破的皮渗出血,顺着手臂流下来。 他跪着双膝向前,用沾满血的怀抱抱住我。 “你不要离开我,你不能离开我的。我们死也要死在一起。” —————— 19.WalkingOnTheSun(第一阶段完) “可是我怕痛,蒋黎,”我的眼泪掉下来。 “蒋黎,我怕痛。” “和你在一起,我一直在痛。” “我亲一亲,”他捧着我的脸,“亲一亲……就不痛了。” 他的手被铐住太久了,他捧着我的脸,手一直在颤抖。 透明的唾液从他的口中流入我的口中。 蒋黎有洁癖,口腔总是很洁净。 这次他的吻里却裹挟了皮革胶质和血的味道。 他咬破了自己的嘴唇,把他的血渡给我。 血是苦的,腥且浓。 他的舌包裹着我的舌,波浪般席卷,舔弄,我与他像两条交缠的蛇。 他的手凉凉的,抚在我的脸颊上,边吻边揉着我的侧发际。 我贪恋着他的温柔。 吻到后面我们都在哭。 谁都没说话,我们只是用身体的能量来交流。 眼泪流在一起,都分不清哪一道是谁的。 窗外的梧桐树影摇动。 天地间好像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冷吗?”我抱着他光裸的背脊。 蒋黎太瘦了。 背宽阔,像一具大骨架的排骨。 他的脑袋蹭在我的颈边,轻轻地摇摇头。 “我带你去洗澡。” 我分开和他缠绕在一起的身体,想站起身。 他立刻拉住我的手,“不要走……一起洗吧。” “有你这么撒娇的吗?”我看着仍跪在地上的他,觉得好笑。 “我没带换洗衣服。”我告诉他。 “我给你买。”他不假思索地说。 “哦?可是你不是很穷?” “我的衣服都是Ralph Lauren、Miu Miu、Alice MacCall的,你给我买吗?” “买。”他仰头看着我,眼睛一眨不眨。 “这么大方的呀,”我故意调戏一样地挑着他的下巴,突然觉得谈恋爱真是有趣极了。 “嗯。”他仿佛变成了我的小狗。全身只剩下了顺从。 “进浴室吧,”我拍拍我的狗的头。 我直起身,任由他牵着我的那只手被拉成绷直的一条线,“我去跟那个姐姐说一声。” 我松开他的手。 去开门的时候却发现房间门口已经没有人。 斜对面401房间的门敞开着,一辆酒店专用的清洁小车横在门边。 打扫卫生的阿姨骂骂咧咧地从房里出来,嫌恶地扯出一条上面有干涸精液的白色棉被,皱着眉甩到清洁小车上面。 嘴里不断用沪语骂着“册那”、“发神经”、“恶心”、“发情”之类的字眼。 我倚在门框,突然觉得世间好笑。 “大家都是动物罢了。” 一个念头从心间升起。 我确认般的点点头,挂在颈上的耳机里正好播放到Smash?Mouth的《Walkin’?On?The?Sun》。 莫名应景。 及时行乐吧林安颜。 我告诉自己。 淋浴间响起水声。先是一点点,然后哗啦啦倾泻而下。 他在洗澡了。 水真的可以把人被污染的心洗干净吗? 它休想。 阿姨推着清洁小车从我门口经过。 我跟她点头问好。 关上了门。 天光一片大好,如同人的心情。 我摘下耳机,在玄关脱下衣服和牛仔裤。 踢掉帆布鞋。 光着脚,我向浴室走去。 ———— 攻守之势异也 谢谢猪王、鹿涧宝宝的珠珠~ 谢谢路人甲宝宝的留言关心,你们都是最可爱的小天使! 蒋黎和林安颜关系的第一阶段咱们就算过去了, 下面欢迎来到混乱、迷幻、也充满乐趣的第二阶段吧! [But if the offer is shun you might as well be walkin on the sun 但若你拒绝接受,那你还不如到太阳上散步去 you might as well be walkin on the sun 你还不如到太阳上散步去 you might as well be walkin on the sun 你还不如到太阳上散步去 you might as well be walkin on the sun 你还不如到太阳上散步去] 20.戏耍(浴室、女调教男 jizai9.com 水汽蒸腾。 花洒下的水刚刚有些变热。 淋浴间的门把手被一只白皙柔嫩的手扭开,林安颜走了进来。 正在洗手台前刷牙的蒋黎抬眼,看到了镜子里的她。 “安颜你……”他立刻转过身来。 清俊的脸上满是惊讶的神情。 “不是说一起洗嘛?” 林安颜的声音轻轻,带着撒娇的媚意。 她带上身后的门,靠在门上,“不欢迎?” 蒋黎看着她的裸身,突然觉得她像海妖。 她太洁白美丽,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卷发倾泻而下,最长的一簇落在她朱红的乳尖旁。 她就这样对他笑着,毫无掩饰地袒露着自己。 蒋黎怔了一下。 安颜从来不是这个样子的。 她在床上从来是害羞、被动、痛苦、麻木。 是任他摆弄的玩偶。 他也是利用了她的耻感和脆弱,才能玩耍至今。 如今这是怎么了? 今天的她让他一点都看不明白。 而她正向他走来。更多免费好文尽在:jiza i8.co m 熟悉的玫瑰香气到了他眼前。 安颜是不抹香水的。 说是懒。 她一直用同一款洗发水,玫瑰味的,很好闻。 而此时她与她的玫瑰一齐飘到了他眼前。 她在女生中算高,有172,但还是比蒋黎矮一个头。 此刻她就到他的下巴处。 “怎么这么慢呀,还没进去洗,”她天真地仰起脸,抓住了他的牙刷,突然往他的口腔深处捅进。 蒋黎正想说水还没热,被她冷不丁的一捅弄疼,咳嗽着扑在洗手台前干呕。 牙膏沫顺着唇边狼狈地流下。 “小心点的呀,”耳边是她小声的埋怨,又拍拍他的背。 蒋黎抬起水龙头,咕噜咕噜漱口。 林安颜就这样用手托着脸,在洗手台旁看着他。 “刷干净了没?我来检查。” 她强力地把蒋黎的脸转过来。 “啊——”她像是在为小朋友看病的牙医,把蒋黎的上下嘴唇掰开,“张嘴呀。” “颜颜你要做什么……” 她今天的一切反应都很反常,蒋黎心底隐隐有些害怕,但还是顺从。 林安颜的神情太认真了,她垫着脚转着头观察他口腔的情况。 蒋黎突然觉得疼痛。 是林安颜抓住了他的舌头。 她两指抓着它,往外扯了扯。 “嗯,”她满意地点了点头,“干净,很长,适合帮女人口。” 她将沾着他口腔唾沫的手指在蒋黎背上抹了抹。 手指继续往上,摸上了他的鼻子。 “鼻梁很挺,可以用来坐脸。” 蒋黎看着她,感觉自己像是在雾里。 “颜颜你,啊……” 下体一疼。 是阴茎被她突然攥住。 林安颜用力地弹了一下他的龟头,做出评价。 “很大很硬,适合帮我捅到高潮。” 蒋黎终于知道她在干什么了。 今天她做的所有事都是在重复他先前对她。 于是时空交替。他当时说的话和现在她的话形成时空共鸣。 林安颜围着他的裸身慢慢地走着,双臂交叉在胸前,时不时拍拍他的身体,是皇后在阅兵。 【手臂很细,适合拉着操。 “舌头灵活又干净,适合帮女人口。” 【双马尾很不错,后入的时候用上。 “手指骨节分明,指交的时候用上。” 【胸很大,可以乳交。 “鸡吧很粗很大,可以帮我捅到高潮。” 【阴毛浓密,需要修剪一下。 “我不喜欢你的包皮,明天就去割了。” “颜颜,”他垂眼看着林安颜,“我不知道你的报复心这么重的……” “做爱就是这样的呀。” 她挑了挑眉毛,重复他的话。 看着她脸上小恶魔般的坏笑,蒋黎突然觉得自己是在作茧自缚。 他正想再说些什么,头发突然被她抓住。 林安颜抓住他的一把头发,往身下按去。 她一只脚踩在马桶盖上。 “现在,开始帮我舔吧。” “我洗过了。” 她恶意地对蒋黎笑笑。 他知道她在骗他。 因为他初次对她时也是这样。 但他还是凑了上去。 这块秘境他曾用阴茎在外部戳过一个暑假,但从未造访过它内里。 更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用唇舌服务它。 可看林安颜的架势,今天如果他不顺从,她立刻会放弃他。 稀疏的阴毛分布在她下体。 当时他强行帮她剃阴毛时她痛苦的哀求声还在耳边回响。 蒋黎看着那张微微泛着水光的朱红色阴唇。 将嘴唇送了上去。 “啊啊……”林安颜发出小猫一样的呻吟。 头顶的头发被微微抓紧。 他伸出舌,在中间那道细密的缝隙试探性地舔了一下。 林安颜的腿剧烈地抖动。 蒋黎之前从未见过她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原来她喜欢的是这样的方式吗? 他想要抬起头去看她的表情,却被林安颜按住,“继续……” 没有犹豫,他抱住她两边的大腿,整张脸贴了上去。 嘴唇大口含住她整张小穴,他像接吻一样地吸吮。 “嗯啊……”林安颜难耐地扬起头,身体无力地垂向一边。 她因情潮而泛起粉色的指头往下慢慢触到阴蒂的位置,“这边……这边也给我舔舔。” 蒋黎微微抬起头,舌尖游蛇般在她的秘径间往上游移,一下一下吮吸她凸起的阴蒂。 “对……就是这样,好舒服……” 林安颜笑着低头看她的奴仆。 双手抓紧了他的头发,大腿本能地想要闭紧,嘴里却在继续发出指令, “继续……不要停。” 淫水从小穴中缓缓流出,腿间泛滥着水色。 蒋黎双腿跪在地上,卖力地打着圈舔弄她的阴蒂。 “啊……啊……快一点……也用手一起。” 蒋黎用两指在她的阴蒂上按了按。 一边勾起舌尖,加快了舔弄的速度,脖子上泛起了青筋。 “啊啊啊,嗯……”林安颜难耐地扭动着身体,身上起了一层薄汗。 “啊啊啊啊!——”她突然发出一声高亢的吟叫。 像是欢愉到极致的哭声。 大腿内侧肌肉绷紧,身体剧烈地颤抖。 透明的淫水喷溅而出,射在了蒋黎的脸上。 他微微离开她的下体,抬手想要抹去脸上被浇湿的痕迹。 “喝下去……” 林安颜刚刚高潮过的声音似妖似媚。 “真漂亮。” 她垂目看着他。 “我就知道,我的淫水在你的脸上,一定很好看。” —————— 21.操纵(指交、传教士、女上、破处H) 他愣住了,表情是冰霜般的冷。 是了。 再好演技的演员,演到如今也该累了。 我放松地向后仰头,坐在马桶盖上,我欣赏着他的表情。 出乎我意料的,他伸出舌头,舔了一圈唇边的淫水入肚。 “……很甜。” 我笑着看他,“那多喝点。” 下一秒,他突然扑过来把我放倒,头伸进我股间,发疯般吃着我的淫水。 并无技巧可言。 蒋黎吃水蜜桃般的啃吃我的小穴。 他先天条件不错,嘴唇饱满,人又聪明,学得很快。 我被他吃的又喷了一次。 他再次低头时,我用脚踩他的脸, “不许吃了......我要去床上。” “你先去洗澡,”我并拢留着水液的股间,全然不顾他已经勃起到可怕的性器。 “好好洗干净。一会儿我要用你。” 高潮过两次的四肢虚浮,我跌跌撞撞地走路,扶着墙走出浴室,找到玄关那边的斜挎包,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东西,丢到了床上。 蒋黎水淋淋从浴室出来时,室内已经满是清新的茉莉香。 窗帘被拉上,床上也铺了一层郁金香花样的干净床单。 他看到床上大大小小的东西。 “戴起来吧。” 我侧着身子坐在床头。 蒋黎看着摆放着的芦荟的避孕套。润滑液。香薰精油。 他不知所措了一会儿,认真地开口,“颜颜,我的计划是再过几年……” “我现在就要用你,”我抬眼看他。 男人和女人的身材和体力差异是很大的。 这一点,我在第一次被蒋黎压在身下的时候就知道了。 他很瘦,但常年健身,胸膛和腹部都有一些薄薄的肌肉。 他整个身体罩住我的时候,紧张的情绪就会立刻包围我。 所以我这次不允许他再压在我身上。 我像“大”字形躺在我刚才铺好的干净床单上。 他虔诚地跪在我的小腿旁,握住我的一只腿,舌尖从上而下地舔弄。 刚才他如我指令,已经舔遍了我的全身。 “蒋黎……我最喜欢你的舌头。” 我告诉他。 “很厚,又灵活。好会舔哦,我下面出了好多的水。” 我总算知道了蒋黎为什么在床上喜欢讲一些粗话, 操纵和羞辱对方确实很爽。 他的身体不受察觉地一抖。 “继续啊,”我摇晃着小腿。 蒋黎的舌尖滑下,含住我的皮肤,细腻地舔。 口腔湿热,他嘴唇包住我的脚趾,一只一只,他细细地吃。 “好了上来吧。”我抽出脚,踩在他的脸上。轻轻把他的脸踢开,在虚空中甩了甩。 “现在用你的手指插插我。” 很久之前我就发现我是手控。 我见过最好看的男生的手指是陆效。他人长得纤细漂亮,指节也干净修长,白的微微泛粉。 在物理老师家补课的时候,我总是盯着他做题的手看。 他低头思考的时候,总会无意识地转笔。一支水笔夹在手里,被他转出好看的形状。 我当时还没有性的意识。看到他的手,并不能联想起男女情爱的事情,就只是单纯地觉得好看。 蒋黎的手和陆效恰好相反,他指节粗长且硬,中指写字的位置有一层凸起的茧,并不能让人联想起「美」之类的字眼。 但在性事上来说,这样的手指最好用。 蒋黎刚刚插入一个指节的时候,我就高喊出声。 软肉被破开的刺激鲜明,他粗硬的手指在我里面进进出出,带出一些水声。 他技巧并不多,插了一会儿后他抬头看我,手指卡在那里不上不下的,他不知道怎么做。 “……你没看过片吗?”我喘息着问他。 “没看过这种的……”蒋黎诚实地说。 难以相信还有我要教他性事技巧的一天。 “不要只是直进直出,会痛。手指弯曲着往上勾一勾,也轻轻刮一刮旁边的内壁。” 他口舌与手指并用,给我做完彻底的扩张之后,我拿着一面镜子,检查小穴的情况。 那道入口已经彻底打开,水淋淋的。 我交待蒋黎再厚厚涂了一层润滑在套套上。 打开了双腿。 “进来吧。” 我原定的姿势是想要女上,是绝不想被他压着。 但上网查了一下后,发现传统的传教士还是最能减轻疼痛的姿势。 他两手撑在我身侧,并不压到我。 整个做爱的过程并没有想象中的疼。 我操控着蒋黎进入我身体的每一步。 时间、深度、力量、频次。 “为什么今天想要做?” 他微微休息,撑在我上方问我。 “迟早要做。” “而且,你本钱不错。” 他喘息着笑了一下,下身往里戳弄。 “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男女朋友啊,”我双手环住他脖颈,“你不是爱我嘛。” “嗯,”他笑着点点头。 身下,他发烫的阴茎一下一下捅进我的穴道,水液不断渗出,床单逐渐被浸湿,躺在上面,有点不舒服。 “我要坐上面,”我按住他的手。 蒋黎轻轻摇摇头,“女上你会痛……”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拉开他,翻身起来,把他推到床上。 动作间,他的阴茎和我的小穴分开。 我瞥了一眼安全套的顶端,有一点点红色的血迹。 所谓的处女膜。 蒋黎乖乖地平躺好,我坐到他身上,握住他的阴茎塞进我的小穴入口。 很小心的,我试着往下坐去。 女上位确实进的很深。 我在塞进一半的时候感到了疼痛。 “……别玩了,”蒋黎哑着嗓子说。 他扶着我的手臂,爱惜地摸了摸。 我望着他。 我们彼此赤裸着。 我们是互相照射的镜子。 如果第一次接吻第一次上床时,我们是今天这样的场景。 很多事情……是不是就会简单许多呢? 我不再想,一坐到底。 他被我突然的动作带出一声闷哼。 我摇动着腰,无师自通地懂得了获得乐趣的方式。 噗嗤噗嗤的水声黏腻,我在他之前先达到了高潮。 这次并没有像先前一样潮喷,快感也不如刺激阴蒂带来的强烈。 但好像完成了一件事一样,我满足地从他的身上下来。 我躺在床上平复着呼吸。 腰间突然被手揽住,他把我抱进怀里,用被子裹住我。 “今晚的天空,一颗星星也没有呢。” 我在他怀里抬头。 “开心了?”他看我的眼睛。 “嗯。”我像孩童一样用力地点头。 他缠绵地吻我的发丝,声音喃喃,是呼唤情人的耳语。 “安颜……” “嗯?” 他将我被汗湿的卷发分开,“……那天,是谁叫你来问我的?” 缱绻的氛围被打破。 我的心像粉碎的水晶。 呲啦一下落到地上,摔成了世间容不下的碎影。 “没有人。”我淡淡地回答。 “是你室友吗?”他轻柔地开口。 “没,”我不去看他的眼睛,“是我自己想问。” “她们是在嫉妒。” 他低低地在我耳边说。 “嫉妒……什么?” 我突然想笑了。 “嫉妒我们拥有彼此。” 哦...... “不要再伤害我了。”他紧紧抱住我。 “我们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个人。” “他们都想分开我们......” —————— 谢谢猪王、路人甲、鹿涧宝宝的珠珠~ 不知道大家看完这章感觉如何。 说实话,其实之前我都想过放弃这章,直接略过,跳到下一章写容易的大家也更愿意看的戏份,但最终还是决定对我的直觉诚实。 情节怎样出现在我脑里,我就怎样如实用文字的方式写下来。 关于林安颜: 这两章放出来之前,其实我是做好被质疑人物ooc的准备。因为知道这不符合「爽」的定义。大家想看到的不是这样的情节。大家恨不得安颜立刻和蒋人渣分开断联,不要再有牵扯对吧。 我还是想请大家等一等。等林安颜这个人物在大家面前完整。目前为止,她的性格只浮现冰山一角。 林安颜是复杂而纯洁的灵魂,因为过去的一些经历,她的举动都带着冲动又纯粹的性质。 我是愿意把她完整而真实地呈现在大家面前。 其实上一章我作为作者有做出人为干预(改成第三人称也是为此),削去了一些画面,也更改了一些更over的语言。如果是她本人的话,实际表现会更疯狂不管不顾一点。 但现在我很后悔。 文脉断掉是很可怕的事,之前那些章的写作我都是直觉来的,画面和对话出现在我脑海,我记下来。林安颜这两章出现在我脑里是5月26号晚上,当时我雀跃又兴奋,拿备忘录赶紧记下一些note,就睡觉了,因为刚更完一章很累。 这几天我一直在后悔,就应该当时直接把它写掉的。 上一章我会再修,尽量把它还原成最初出现在我脑海里的样子。是对读者负责,也是对林安颜负责。 每一件发生在她身上的事都促成了而今的她。 也希望大家无论她做了什么,不要骂她。 更不要骂我哈哈,我只是一个说书人aka码字机。 以后还是决定100%还原我脑中所见,也希望大家平和,这毕竟只是一本小说。 22.孩童 蒋黎在我这里一共待了10天。 像第一次认识一样,我们终于有了点情侣的样子。 我们一起去逛街,我帮他挑衣服,做着服装的搭配。 我们一起重走了交大那条路,吃了上次吃过的那家肯德基。 其实还有很多我一直想和他一起做的事情,只是我课太多了,而时间不够。 白天我在教学楼上课的时候,蒋黎就在我教室外的自习室等我。 开着vpn,他做教授的作业。 下课了之后,他陪我去往下一个教室。 中午我们一起吃一顿饭。 姚岚对蒋黎的表现很满意,说他这叫改过自新。 一周五天都有早八的课,我只有周末的时候才会陪他住在酒店。 在他回San Francisco的前一天,蒋黎请我们全宿舍吃了一顿大餐。 途中她们三个对他先是旁敲侧击,后来就变成了一对三无奖对答。 “你最喜欢我们安颜什么?”室长问。 “哪里都好。” “这么虚啊,”她显然是不满意,室长叩了叩桌子,“说点实话!” “她性格好。” “家里做什么的呀?”对床接棒。 “我爸爸是医生。” “你妈呢?” “……商人。” 最实际的还是姚岚,“你毕业之后准备干嘛?回国还是留在美国?” “你得早点想好了!别耽误她青春。异地根本就不靠谱,你俩还异国!” “我们会在一起的。” “切,男的都这么说。”她们显然是不相信。 一顿饭吃得不咸不淡。室友们在微信群里给蒋黎打着分。 除了颜值身高学历是满分,其余都在60分的及格线徘徊。 “这人太不会聊天了闷的死,”室长评价。 “但看着还算老实。” 姚岚小窗我:“说了她们不会看人。你还是要自己小心。” 我回复她一个“嗯。” 吃完饭,从万达出来,我陪蒋黎走回酒店。 姚岚不准我陪他过夜,要我在熄灯前必须回来。 洗完澡后,我们并没有做,静静地,我们躺在床上。 我被蒋黎圈在怀里,他给我看他小时候的照片。 是一个自制的电子相册。 配着很有年代感的音乐,泛黄的老照片随着浮夸的切入、旋转淡出一张张印入我的眼帘。 “我爸爸很喜欢给我拍照片,”蒋黎淡淡地说。 “让我帮他投美国国家地理。” 我并不敢开口问是他哪个爸爸。 “你小时候比现在可爱多了,”我捏捏他的脸,想要舒缓现在的气氛。 “你现在脸上一点肉都没有,干巴巴的。你看你那时候脸多肥,哈哈。” “嗯。”他轻笑笑。 热气拂过我耳廓,是温柔的安宁。 “哈哈,你这张为什么在哭呀?” 照片里,穿着浅蓝色背带裤的小男孩看上去不过五六岁大,一个人坐在滑梯最顶上,两手紧紧握着黄色的扶梯,大张着嘴哭着。 蒋黎的胸膛更近地贴着我的后背,他手伸过来,两指将那张图片放大,了然地说,“太高了,我不敢滑下去。” 没有预料到会是这样的原因,我大声笑他,“你好怂啊蒋黎!” “是啊……”他叹息一声,把下巴压到我的头上。 “是小小黎呢,好可爱。”我划过一张又一张照片。 “不可爱,”他低低地说。 “是忧郁迷茫的少年。” 我继续看。中间有几年的照片出现了断层,他从小小孩一下子变成了少年。 脸上的婴儿肥完全褪去,他变成了和而今更像的样子。 瘦,清俊,总昂着头,是优等生会有的骄傲。 可拉进看,眉眼里是挥之不去的忧郁。 照片里,他始终是一个人。无父也无母。 “……他们是怎么去世的?” 我终于忍不住,我问出口。 “一把火。” 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很难接受的故事,像是出现在社会新闻里才会有的悲剧,就这样发生在他身上。 农村的老房子。雨天,电路短路,一场火灾把睡梦中的夫妻全都吞没。 而在镇上念书的小孩幸免于难。 “当时我不到10岁。刚上二年级。” 火把什么都烧没了。 平时联系很密切的伯父、姑姑、婶子突然都变得冷漠,谁都不想接这个烂摊子。 蒋黎父母的田地被他们抢了去。 爸妈的银行卡是奶奶喊破嗓子,以死相逼,才从偷藏起来的大伯手里得到。 蒋黎跟着奶奶住在一起,用爸妈留下的3万块钱过活。 他成绩好,懂事争气。 班主任老师很喜欢他,经常拿自己儿子以前的小衣服送给他。 再后来,奶奶也意外去世了。 “隔壁邻居生不出孩子,领养了我。” “他对你好吗?”我不知该说什么。 “还可以。” 他的养父蒋朝勇先天不育。之前有过一个女人,结果女人跟他不久就怀了孕,给他戴了一顶村人众知的绿帽子。 他没脸再待在村里。于是离开了家乡,去西安打工。 他只有初中学历,没读过多少书,跟着赤脚医生做学徒,几年下来居然也学到了本事,自己开了个牙医诊所,就这样把生意做了起来。 钱是有了,他也很快娶到了女人。但始终是生不出孩子。 是他的毛病。他知道。 但他不认。 于是那个女人就受了苦。 她被他一遍遍用言语羞辱着,巴掌打骂着。 在床上被他用各种姿势翻来覆去地插着,他拿啤酒瓶塞进她的下体。 终于有一天,女人跑了。 他去了很多地方治病。都治不了。 他想要个儿子想得发疯。 这时候他就想到了老家隔壁领居家那个聪明的孩子。 他回了趟老家村里。 很顺利的,那老太太死了。 吴双黎变成了蒋黎。 —————— 23.蠢怪(Fools) “你这次回来,不去看看他吗?” 静默了很久,林安颜终于开口。 两个人坐的太近了。穿的是前几天逛街时买的情侣款史努比睡衣,棉质的,宽宽大大,他是蓝她是粉。 林安颜挑的,她喜欢这些幼稚的东西。 刚洗过澡,她的头发多,快到腰的长卷发半干,垂在脑后。 脖颈处的皮肤又沁出一层薄汗,几缕头发粘在了一起。 蒋黎呼吸着她发间的玫瑰香,帮她把卷发拨到一边。 “不,”蒋黎轻轻吻她的后颈。 “我回来是为了你。” “可他是你爸爸……”林安颜从他怀里转过来,像只小动物一样,她趴在他身前看他,“无论如何,他还是养育了你呀。” 在蒋黎的叙述中,蒋朝勇对女人真的是很坏,但对这来之不易的儿子其实是挺宝贝的。 他拿所有的钱供养蒋黎,让他念最好的学校。 可是似乎,蒋黎并不愿意和他再有纠缠。 他迫切地想要脱离他。 “我只有一个爸爸,”蒋黎的目光冷了下去,语气森然,“他已经死了。” “对不起,”他这样的神情总是让她害怕,“我只是觉得……” 话没来得及说完。手机的闹钟不合时宜地响起。 “10点半了。”林安颜掐掉后看了一眼时间。 是她之前定的,她们学校宿舍11点熄灯。宿管阿姨不太好对付,学生迟了回去后总是当面答应,第二天直接报到辅导员那儿去。 酒店柔和的顶光打在两人身上,是温情的缠绵。 林安颜看着蒋黎,他的嘴唇抿着,影子在身后的床头拉得老长,可她为什么觉得,他这么孤独呢。 “你自己在美国那边小心些。”她帮他翘起的衣领翻下,“遇到homeless都避开点,不要和人硬碰硬。有人抢钱都给他,先保住命,我给你买的口哨你要每天戴脖子上知道了吗,遇到危险直接吹。” “可以不要走吗?”他受不了她这样关心的唠叨。 拦腰抱住了她。 他的头发毛茸茸的,枕在她柔软温暖的胸前。 他全身的热意都包围了她。 林安颜没办法了。 “……我明天还有课。” 她被他的脆弱感染了。 如果他再央求她一句,她真的会心软的。 可是他抬起了头。 “你就这么听她们的话吗?”他冷冷地开口。 刚刚升起的暖意降了下去。 “蒋黎,不要说让我不高兴的话。” 她慢慢地爬下了床,去拿放在旁边沙发上的衣服。 蒋黎判断着她生气的程度。 她帮他迭好了放在沙发上的几件外套,放进了他的小行李箱里。 “什么时候我还可以再见到你呢?”他的目光追随着她。 她笑了,走过来坐在床边,她低下身去掐他的脸。 “随时啊,你放假想我了就飞回来呗。” 她用手做了个飞行的手势。 “我没有钱。”蒋黎低低地开口。 一定要逼他说出这样的话吗。 她明明知道的。 林安颜好像也突然反应了过来。 在之前他就跟她说过的。其实最初蒋黎只想念到硕士,博士对他来说太多了。 但他没有钱。 和她以前以为的事实不同,在美国最贵的是念本科,然后是硕士。 “最穷的人都在美国念PhD。”当时蒋黎笑着说。 因为自费的项目他们都读不起,只能凭借自身优秀的成绩申请PhD,以获得一份全额的奖学金。当TA或是RA后,学校和导师会cover所有的学费与生活费。 “没关系,以后你会有出息的。”林安颜告诉他。 “如果没有呢?”暮色沉沉,他望着她的眼睛。“你会放弃我吗。” 她摇摇头,很认真地告诉他,“我不会因为钱放弃你。” 他点点头。 “我知道。” “不然一开始你就不会跟我在一起。” “当然了!”林安颜笑着说,“我可不是嫌贫爱富的人!” “嗯。”蒋黎浓密的睫毛跟着一眨,他微微地点头。 他讨厌她笑的没心没肺的样子。 她大概还是太不了解他了。 她在他面前毫无顾忌地提着「贫」、「富」这样的字眼。 她怎么敢这样。 是他的错。 他纵容了她。 蒋黎看着她的背影,她背对着他,已经脱掉了那件睡衣,在换衣服。 之前一个暑假的羞耻训练是有用的,她现在在他面前裸身已经不会害羞。 她的皮肤光洁,是被父母养的很好的成果,身上没有一处不细腻柔滑,是上好的羊脂玉。 他突然想念它上面覆上红色的样子。 “我要亲亲~” 一个温暖的怀抱扑过来。 她换好衣服了,明亮的橘色连帽卫衣里,她探出一个头,亮晶晶对他笑着。 就是他想养的那种小动物。 蒋黎垂下头,赐给了她一个吻。 她很高兴,嘻嘻地笑着。 “唔,”她玩着他的睡裤袋子,嘴巴不高兴地撅起来,“要是明天早上下暴雨就好了,你就飞不了了!” 抬起头,她依恋地看着他。 “不想我走吗?”蒋黎轻轻亲她的眼睛。 那你为什么不留下来陪我呢。 —————— 24.狐狸 狐狸被咬过一次之后就会长记性,远离那个让它疼痛的东西。 可痛苦也会成瘾。 这也许就是为什么当时我没有离开蒋黎。 - 第二天我照常七点起床,和室友们一起下楼去吃早餐。 在食堂一楼窗口领了大馄饨的牌子,我们坐在位置上等阿姨做好了喊人。 前一天晚上多梦,我没睡好。睡眼惺忪的,我揉着眼睛发着呆。 “哎呦,看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子,”室长不客气地取笑我,“这就想他啦?” “没,我困~” 姚岚将一根大油条对半掰开,蘸着豆浆塞进嘴里,“你家蒋大神几点的飞机啊?” “7点40。” “啊,”对床笑着说,“那你现在去跟他私奔还来得及。” “屁嘞,我才不去。” 她们太八卦了,被三双眼睛盯着,我不好意思拿出手机。 等吃完饭走到教学楼时,我在教室第一排坐下,看到了他半小时前发来的消息。是在跟我说早安。 我回了一句早安,心里内疚极了。 我并不知道蒋黎其实并没走。 他一直跟着我们。 他并不相信我讲给他的真实。 他只相信他眼睛看到的。 我那天课并不多。 早上四门专业课连着上完后,我已经彻底昏头昏脑。 食堂人挤人的,我看着一堆花花绿绿的全无胃口,直接去了校电视台。 这周我们组要做一期很重要的节目,而我之前为了陪蒋黎,请了好几次假,这个下午刚好补上。 本来想点外卖的,师父李想说不健康,要带我们去校门口的小饭馆吃。 十月的天气就是很奇怪,时不时有一阵阵像仙侠剧里的妖风吹来。 刚一走出主楼,就是一阵大风,头发都扑到了我的脸上。 主楼门口的台阶上,我喊住李想,让他等一等我。 他转过来,我翻到书包最外面的口袋里拿了一根皮筋。 “有人在拍你。” 李想突然告诉我。 “谁?”我头发正扎到一半,不明所以地看着李想。 他指着一侧的小树林。 ? 我侧过头,并没有看到人。 “……是在拍主楼的风景吧,”我把厚厚的卷发从皮筋中抽出。 “好啦好啦,我们去吃饭吧师父!我都饿死了。” 同性对同性的察觉是最准确的。 可我当时沉浸在爱情的幻梦里,我并没有警惕。 刚点完餐,师弟师妹们就来了。我们师徒四个说说笑笑地把一餐饭吃完。 我全然没注意餐馆的玻璃窗外,有个人一直在看我们。 李想抬了好几次头,后来索性和我换了座。 吃完饭,我们回到主楼旁边的小树林里取景。 虽说叫小树林,其实是个不小的花园,这块儿是我们这个校区风景最好的地方,有假山有亭院,还有一条清澈的小溪。 这周我们要做的主题是毕业季,拿到这个主题的时候,我和师妹无语了好一阵,谁都不明白为啥10月要做这玩意儿。 但毕竟是我们自己负责的第一个大主题,师父说权当练手了。 我们组里各有分工,我写稿子写得好,师妹是拍照好,师弟是口条好。 小树林里,我们挑了一块风景最好的地方。 师妹扛着单反,师父站在她身后一侧,看着镜头里的我和师弟。 “不行,仇亮你太矮了,”师妹无情地吐槽着师弟,“你和师姐没cp感。师父你来吧!” “切!”师弟别扭了好一阵子,“浓缩的就是精华你不懂!” 师妹懒得理他,她把三脚架固定好。 “我再说一遍啊,现在就假装你们俩是一对情侣,毕业之后要分手。然后这是最后的道别。” “三、二、一,Action!” 铺满落叶的石板路,我和李想缓慢地相对而走,错身而过,走出几步路后他突然牵我的手,两只手那样倔强地牵着,又恋恋不舍地松开。 “卡!还不错,再来一遍啊。” 这是我除蒋黎外第一次牵男生的手。 李想的手很大,比蒋黎的更厚。 也许是中午那顿牛腩煲吃的太热了,他手心都是汗。 师父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我,两手在裤腿上蹭了蹭。 我们又拍了两三遍,师妹才让过。 收起器材,要去下一处取景的时候,我突然听见手机微信消息提示音。 是蒋黎发的。 JL92:【我到了。】 他发来一张机场的照片。 怎么这么快就到了?我觉得奇怪。 又突然想起来他说过他没买到直飞的票,要在香港转机。 “等下,”我喊住要走的师妹,“我回个消息啊!” 我快速地打字。 两个歪歪:辛苦啦~饭吃了没,你好好歇一下! JL92:在做什么? 两个歪歪:我在帮台里拍素材作业。 他的回复很奇怪。 JL92:什么作业?可以给我看看吗? 两个歪歪:这有什么好看,就是摄影素材呀。 JL92:我想看。 “师姐——你快点!我抱不动……” “噢,来了来了!”我随手发了两张刚刚存在相册里的图片过去,就奔过去帮师妹拿三脚架。 我们转移到假山石那边后,我放下器材,腾出手来,去看蒋黎的信息。 他发来了一条语音。 我没有带耳机,直接放到了耳边听。 风带着他冰冷的嗓音传近我的耳朵。 “你为什么要和男生牵手?”蒋黎质问我。 很无语的,我突然觉得生气。 “这是它的主题要求啊。”我拿起手机说。 JL92:他只认识你一个女生吗? “......蒋黎你不要无理取闹了。” JL92:林安颜,我为了你飞了13小时回来。 所以呢? 风吹得我的眼睛红。 全是白费......这一周的陪伴全是白费,他什么都不懂,这个人没有心。 “不是我让你回来的。”我大声地发过去一条语音。 他很快发来回复。 JL92: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吗? 落叶从头顶上的树上落下,飘到我的肩上。这样的蒋黎,突然让我窒息。 我不想回复。 收起了手机。 我没有看到他后面紧接着发来的那条消息。 他说—— JL92:你又要再来一次了吗? —————— 谢谢路人甲、猪王、鹿涧宝宝的留言和珠珠~ 啊,手感又找回来了,真好。